同住人基本都能听见。
但此刻,屋子里完全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詹子延出去了?
骆恺南看向玄关——詹子延常穿的那双皮鞋仍在鞋架上,拖鞋却不见影踪。
极其注重仪表的詹教授不可能穿着拖鞋出门,但除此之外,似乎想不到其他情况了。
正当他困惑之际,南南抬起两只山竹般的前爪,搭在了门上,以娆的姿势回头,冲他细声细气地叫唤:“喵~”
骆恺南隐隐明白了它的讯号,走过去,发现门没关紧,轻轻一推就开了,紧接着就听到了詹子延的声音,从下层的楼梯间传来:
“沈皓,你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
男友力
楼梯间。
詹子延此刻只恨自己开门前没看猫眼,否则他说什么也不会开门。
沈皓居然有脸回来找他复合。
他拖鞋都来不及换,立刻将人推了出去,免得打扰到正在专心工作的骆恺南。
沈皓不依不饶地拉住他,生拉硬拽到了下层楼梯间,堵着上楼的通道,不让他走,没脸没皮地说:“我当时就一时冲动,后来反思过了,不该那样说你。子延,我错了。”
詹子延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平静地回绝:“假如你在刚分手那几天回来找我,我或许会心软,但已经过去几周了,你根本没联系过我,现在说这些,自己信吗?”
无论沈皓出于什么原因提出分手,当他连家人的角色都不愿再扮演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无法修复了。
沈皓着急地上前:“那阵子没找你是因为我太忙,后来又看到你和别的男人约会,我能不生气吗?现在气消了,也想明白了,你肯定不是那种人,这不就来找你了吗?我们进家里说吧。”
“那已经不是你的家了。”詹子延退无可退,缩在角落里,“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回来,总之,我们没有瓜葛了,沈皓,你的东西我都还给你了,请你回去吧。”
沈皓逼至跟前,突然伸手摸了他的脸:“怎么喊得这么生分?不喊哥了?”
詹子延用力拍开那只油滑的手,却被一把扣住了手腕。
“子延,我们进屋好好谈,听话。”
詹子延与他完全鸡对鸭讲,实在无话可说,但又无法冲破他的阻拦。
正当他们僵持不下之际,一声弱弱的“喵呜!”咆哮突然从天而降。
詹子延诧异抬头,正好看见骆恺南从楼梯上走下来——肩上的南南瞪着两只煤球般的大眼睛,奶凶奶凶地冲沈皓喵喵愤叫。
听起来似乎骂得很脏。
骆恺南撸了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视线投向沈皓,扬眉:“还不走?等着挨揍?”
沈皓在他出现的瞬间,脸色骤变。
恼火、震惊、嫌恶等情绪轮番上演,最终融合到一起,统统朝向詹子延发泄:“你他妈已经和别的男人同居了??”
詹子延被当成脏东西似地用力甩开,几乎能预想到接下来会听到怎样的辱骂,甚至可能是动手。
他趁机快步跑上楼,奔向了骆恺南。
骆恺南顺理成章地张开手臂,做好了迎接他、并护到身后的准备。
可詹子延却停在了他身前。
接着转过身,背对着他,警告正欲追上来的沈皓:“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骆恺南怔住。
就跑这么几步路,詹子延的声音已经有些喘了。
即便喂养了大半个月,面前的背影依旧单薄,肩胛骨的形状清晰地从睡衣底下顶出来。
这样一个衣服尺码比他小两号、战斗力几乎为零的男人,居然挡在他面前保护他。
画面很好笑。
骆恺南却笑不出来。
他只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同时又很疼。
某种积压已久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难以名状。
詹子延总能戳中他心里柔软的地方,位置一次比一次深。
越相处越心动,也是理所应当。
沈皓没有被这句报警唬住,冷笑道:“不得了,你都敢报警了?”
他对詹子延的脾气再清楚不过,老实、温和、不擅长拒绝别人,能不惹麻烦就尽量忍耐。
这也是他们的关系能持续这么多年的原因。
他不是同性恋,对这个老同学压根没兴趣,但哪个男人不想要一个温温柔柔的贤内助,提供一个舒舒服服的居所,心无旁骛地投身事业?
现在的城市女孩都太独立了,没几个愿意主内了,追求起来费时又费钱。詹子延虽然是男人,但能提供他想要的,并且全部免费,勉强可以暂时将就,反正也不耽误他在外边约人和找对象。
有时候玩到夜不归宿,用几句“工作忙、有饭局”就能搪塞过去,詹子延深居简出,心思单纯,从来没发现过,好骗得很。
前阵子他的新女友想要同居,有奔着结婚去的意思,他想想自己年纪已经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