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欢的,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詹子延轻推眼镜,“但你要对人家好。”
骆恺南顿了顿,说:“我喜欢能理解我、相信我的。”
詹子延“嗯?”了声,很出乎意料:“要求这么低吗?我以为你会说喜欢漂亮的、身材好的这种。”
“不低了,能做到的人很少。”骆恺南忽然嗤笑,“你好意思说我,你找对象的要求才是真的低。”
詹子延脸上浮现迷惑:“你怎么知道我什么要求?”
“…………”
“看你前任就知道了。”骆恺南大脑飞速运转,惊心动魄地圆了过去,立即切换话题,“我现在没钱请人吃饭约会,谁要跟我恋爱?算了吧,以后再说。”
詹子延毫无察觉,点头道:“谈恋爱是这样的,都是父母辛辛苦苦养大的,不可能免费送你啊。”
骆恺南闻言,想起了他昨晚与沈皓的对话,脱口而出:“追你就免费吗?”
“……什么?”
“我昨天听见你说,沈皓把你当成免费对象。”
詹子延怔了怔,然后尴尬地松开了手。
“你都听见了啊。”
准确来说,不是免费的。
沈皓给他刷了一块钱的饭卡,买下了他七年的青春。
“你肯定觉得我很糊涂,怎么看的上他。”詹子延无奈地摁了摁眉心,“但其实,我那时候不比现在,各方面条件都很差,他能看上我,我还觉得挺幸运。如果不是他,可能会是更糟糕的人。”
起码沈皓从未对旁人泄露过他的秘密,也没有逼他做过不愿意做的事,更没有对他动过手。
那就已经很好了。
他当时就像一株无依无靠的藤蔓,附在了一堵水泥墙上,哪怕这堵墙冰冷、坚硬、对他置之不理,起码让他感觉到了依靠,有底气生长。
“不是糊涂,是蠢。”骆恺南不客气道,“以后找个愿意给你花钱的。”
詹子延也不生气,只是苦笑:“要求太高了。”
愿意给对象花钱的男人,无非是图对方的身体、或是喜爱,他的身体毫无亮点,至于喜爱……他从小到大,只收到过来自老师和学生的喜爱。
就更不指望了。
“只要人品好,给不给我花钱都没关系,能和我相敬如宾,就挺好了,许多夫妻都做不到这点。”詹子延不徐不疾地说着,仿佛参透了人生,又仿佛接受了命运,“不说了,好热,走吧,回办公室去——”
他朝前走,却冷不丁地被人抓住了胳膊。
詹子延不解地回头,正对上骆恺南黑亮的眼睛:“晚上那顿,我请你。”
“啊?为什么?”
“让你知道这要求一点也不高,我都能做到。”
“可是……”
“我、请、你。”骆恺南斩钉截铁道,“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詹子延听出了不耐烦,为避免不必要的争执,只能说:“好吧,下次我再请你。”
走出几步,他忽然想起来,刚才骆恺南好像说自己没钱请人吃饭来着。
或许只是谦虚吧。
家庭成员+1
两人最终挑了家川菜店,因为詹子延说自己想吃辣。
川菜店开在距离晋大五百米远的地铁口,地段很好,又正值周末饭点,五点的时候,门口就开始排队叫号了。
他们俩到得早,第一批进去,各点了两道想吃的菜。服务员端上来后,才发现这家的菜量极大,辣子鸡的餐盘几乎有一个汽车轮胎那么大,满满的红辣椒,还没吃,辣味先把詹子延熏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骆恺南见状,预感不妙:“你到底能不能吃辣?”
詹子延点头,很肯定地回复他:“能,我老家是裕城的。”
裕城菜的确以香辣出名,骆恺南姑且信了他……个鬼。
当看见詹子延吃一小块鸡肉就要喝一杯水之后,骆恺南彻底看透了——这位亲口点名想吃川菜的教授,压根吃不了辣。
“你心里没数吗?”他递去餐巾纸,“擦擦,以后别逞能。”
詹子延脸红红的,不知道是被辣红的还是不好意思,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小声为自己挽回所剩不多的老师尊严:“没有逞能,我以前能吃辣的,太久没吃了,才退化成这样……”
晋城是南方沿海城市,本地人大多口味清淡,菜品以醇厚鲜美为主,詹子延在晋城定居多年,口味偏好产生变化也情有可原。
但这么吃下去,胃肯定遭不住。
骆恺南扬手喊来了服务员,打包了所有辣的菜品,然后重新点了两道不辣的,以及一瓶解辣的豆奶。
咳嗽不停的詹子延接过豆奶,很斯文地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伸舌舔去唇上奶渍,说:“感觉好多了……谢谢。”
“没事。”骆恺南的目光从他嘴上挪开。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唇形挺好看的。
“你是裕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