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宰杀好的羊被扒掉皮,一只一只地倒挂在棚子下,血水几乎汇成小河。
江婷几人就在外面站着瞧着,这时谢宁从人群里挤出来,道:“熏死我了,妈呀这膻味。”
李泽嫌弃地挥挥手,“你快别过来,别把味儿过给我们了!”
谢宁刹住车,又气又怒地看着他,“有种你等会儿你别吃羊肉!”
眼瞧着两个人又要掐起来了,孔潇连忙劝阻道:“别吵别吵,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李泽和谢宁互相瞪着对方,隔空用眼神攻击着。
这时江婷指着羊圈外面不远处的一块平地道:“那下面埋了个人,去挖出来把尸骨移到营外去。”
李泽几人闻言一惊,顿觉毛骨悚然,“什么人?”
江婷道:“一个回鹄人,秦玦杀的。”
当时这回鹄人混入贺家军营里,意图让秦玦跟他回回鹄,却被秦玦给反杀了,尸体就埋在这儿。
江婷如今厌恶北戎和回鹄,也不想叫这回鹄人的尸骨埋在这儿膈应人。
一提秦玦,在场三人都不敢多言,李泽和孔潇连忙去招呼人挖尸体去。
谢宁一边擦着手一边道:“也不知道秦玦一个人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了,还怪想他的。”
他看向江婷道:“我们是不是也快要出发了?”
江婷点点头,“嗯,你如今在火头营过得怎么样?”
谢宁笑了笑,“挺好的呀,就是有时候回了营帐感觉有点冷清,何敬那小子你也知道,闷葫芦一个,一天蹦不出几句话的。”
江婷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你有空了随时可以来武将营找我。”
谢宁哼道:“我可忙呢,现在好多武将请我给他们做饭,我跟你说我都攒了几十两银子了……”
这时有一斥候骑马飞奔而来,眨眼间就到了江婷面前,向江婷递上一封情报,“江大人,京城送来的加急信。”
只有发生了紧急的事情时,斥候才会在营中纵马,江婷神色一凝,接过封信背过人群就迅速拆开查看。
这是京城的贺家影卫传来的,一般都是告知他们京城的情况,这次也一样,信中道中原的战事仍然僵持,但这个时候朝廷仍然派出了督战的官员前来边关。
上次攻打回鹄,督战的便是四皇子,而这次来的是两个官员,其中一个官员经过影卫的暗中查探,确定其已投靠四皇子一派。
四皇子这是明目张胆地将手伸到边关来了。
江婷捏紧信纸,冷笑一声,眼底一片寒意。
七日后,边城传来消息,贺云琛领着人已经成功拦住了妄图翻越漠金山进入大郢的回鹄先锋队,双方交战一场,各自试探着,北戎人见势不对迅速撤离了。
但贺云琛却并未回来,而是应大将军的指令,直接带着人去了边关,先一步镇守在了北部四镇,丹东大营的指挥使则领着将士守在了原来的回鹄,如今的回州。
这两个地方就是抵御北戎的重要据点,而西北大营已经回了中原平叛去了。
虽说收回了回鹄有好处,扩大了版图,但也有坏处,那就是拉长了边境线,且回鹄的原住民对大郢人或多或少有敌视情绪,不满于大郢的统治,这也使得边关更难镇守。
如此一来,边关的四个大营的兵力不得不分散开,这势必会带来一些隐患。
接下来北戎人也不再试探了,直接送来了宣战书,那羊皮做的宣战书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看来看去只透出两个字:猖狂。
他们或许是知道如今大郢内部正在打仗,边关兵力不足,是以有些有恃无恐,俨然已将边城看做自己的囊中之物,叫嚣着叫边城驻军和百姓直接投降,开城门迎接他们进城。
边城的将士和百姓怒不可遏,大骂北戎人无耻,双方一时间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
贺家军的将士们也日夜准备着,只待大将军一声令下,就可立马出征。
如今贺云琛不在,贺家军营里形成了以江婷、林指挥同知、胡指挥同知三人为首的领导小团体。
两个指挥同知很敬重江婷,江婷也会事事过问他们的建议。
这日从京城来的督战官员到了,边城来人召所有五品以上的武将前往边城迎接。
江婷和两位指挥同知一大早就出发,入城后就暂住在贺家别院。
入夜后,江婷也不急着睡觉,就坐着等着,未过许久外面便有了动静,两个人黑衣人翻越院墙,从屋顶上飞下来落在窗台外。
他们正想抬手敲窗子,门却突然啪地一下自己开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叫两人吓了一大跳,“二位既然来了,就请直接进来吧。”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警惕地慢慢挪动脚步。
屋里的人又道:“我若是想杀你们,在你们翻墙的那一刻,你们已经死了。”
黑衣人闻言一惊,只能心一横,大步走了进去。
只见屋里只点着一盏油灯,一个俊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