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疼又怜。
他叹了口气,将自己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也顾不得什么了,大步来到床边就俯下身子查看江婷的情况。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江,江廷……”
不知怎么的,现在这名字他只觉得莫名烫嘴,结巴道:“你哭了吗?”
“没有。”江婷的声音闷闷的,但却透着明显的哭腔,“你怎么还不走,你不是不想见到我了吗?你让我病死吧,我骗了你,我应该受到惩罚。”
贺云琛皱眉,“你在说什么胡话,谢宁已经熬药去了,等会喝了药就好了。”
“你别管我了,从此我们一刀两断好了,我女扮男装进入军营,违反了军纪,你该把我抓起来,给我五十军棍再把我关进大牢秋后问斩,并奏请皇上把我的官职薅了。”
见她越说越离谱了,贺云琛额上冒出薄汗来,低斥道:“别胡说。”
江婷缩着身子像个刺猬,丝毫不搭理他。
贺云琛直起身子来,叉着腰叹了口气,索性脱了外衣和鞋子,躺在了她身边,侧着身子搂住她的肩膀。
“别哭,是我不好。”
江婷不说话。
贺云琛忏悔道:“其实我方才不是不理你。”
“哦,那是什么?”
“是……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江婷以前总戏弄他,他忍不住怀疑她是真的喜欢他,还是拿他当个乐子解闷。
是以他决定不动声色地试探下她,哪曾想就这么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
江婷道:“什么怎么想的?”
贺云琛挪动了一下上半身,用胸口贴上她的后背,把她拥进怀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还是说是为了继续留在军营和找个靠山而讨好我。”
但是他认栽了,就算江婷真的利用他,他也不想放她离开了,而且其实他心里隐约明白的,江婷心里是有他的。
江婷道:“既然你这么想,那等我病好了,我就辞官离开军营吧,免得你如此猜忌我。”
“不行!你不能走!”贺云琛一愣,急了。
他伸手强硬地把江婷的身子扳过来,两个人面对面,贺云琛正脑门冒汗急于思考怎么哄得江婷留下来,却突然发现江婷的眼睛闭着,睫毛轻颤,嘴角控制不住地咧开,脸上一点泪意都没有。
这哪里是在哭,分明是在憋笑。
“你……”
贺云琛瞪了瞪眼,不知道说啥好了,他又被江婷戏耍了!
江婷终于憋不住了,不厚道地笑起来,“哈哈哈,你怎么,怎么这么好玩,哈哈哈……”
贺云琛这是真生气了,他要是再被江婷骗,他就是一个绝世蠢材。
他腰一用力坐起身来就要下床,但江婷眼疾手快,哪怕病了也力道惊人,一下扑过来就从后面箍住他的腰把他拖了回去。
这下轮到江婷叫他不许走了。
她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发起攻势,把他一下推倒,像八爪鱼一样给他缠住动弹不得。
贺云琛又羞又怒,瞪着眼睛看着她,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倒是被激得发红起来,像一条被按在案板上待宰的鱼。
“别生气了嘛,我错了,真的,我给你道歉好吗?”
江婷俯下身,把头放在他颈窝里拱来拱去,她滚烫的额头和呼吸像要把贺云琛烫化了。
江婷复又抬起头来,盯着贺云琛的眼睛,抬手摸了摸他的鼻子,轻声道:“听我解释好吗,你先别说话,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她安抚地亲了亲他的眉眼,喘了口气,见他终于没挣扎了,这才开始讲述道:
“下面我要说的事,有两件,可能会让你觉得有点难以想象和接受,但是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从他身上翻下去,仰躺在被子上,盯着营帐顶部道:“第一是我为什么女扮男装。”
她侧头见贺云琛也正看着她,便继续道:
“我本名不是江廷,而是江婷,娉婷的婷,我亲爹是个北戎人,十几年前就死了,我娘带我改嫁到兴州浮远县的一个村子里,我后爹只有一个儿子,朝廷强制征兵的时候,他们就联合村里人让我女扮男装来从军。”
“你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