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知道郑同知很多事,郑同知想杀他灭口,嫁祸给江婷,想趁机把江婷这个刺头儿也处置了。
很快,一堆东西摆在了张佥事面前,几个斥候迅速翻看着,火头军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没过多久,张佥事动了动手指,几个士兵迅速上前,将小厨房管事儿双手反剪,押住肩膀就往外拖。
小厨房管事儿惊恐大叫:“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大人——呜呜呜……”
他的嘴被布堵住,很快就被拖走了。
一时间,火头军们人人自危起来。
好在,张佥事似乎并不是来查到底谁贪腐了,而是早就有了人选,今天是来拿证据的,且他也没打算把所有人都一网打尽,只抓走了一个小厨房管事。
“好了,你们该准备早食了,火头军总管事儿一职,暂由粮仓管事代劳吧。”
张佥事说罢就准备领着人离开。
这时,周东鼓起勇气叫道:“大人……钟叔他真的……”
张佥事回过头来,语气凉凉道:“是,也不是。”
说罢一群人哗啦啦地离开了。
天色不早了,尽管火头军们还没从方才的事中反应过来,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开始做早食,只是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会不会连累到自己。
吃罢早食,江婷照样领着人去伤兵营点菜,而贺云琛不在伤兵营,看来他来伤兵营想要查的事已经查清了。
江婷看着那空荡荡的床位,想起前几天他坐在那儿,抬起头问她:
“江廷,你不记得我了?”
“你能不能给我多做一个菜?”
“我会付钱的……”
这指挥使还怪可爱的,她笑了下,不过以后就不会在这儿见到他了。
点了菜之后,回到火头营又是一阵忙碌,尽管钟叔不在,但火头军们还是按平时的安排忙活着,粮仓管事硬着头皮担任起了大厨房和小厨房的管事,指挥着他们把饭菜准时备好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火头营终于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消息,不光是火头营,整个贺家军营的将士都被指挥使这次雷霆行动震慑住了。
昨天半夜,指挥使亲兵和张佥事亲自拿人,将郑同知及其一干党羽抓获,郑同知反抗,但很快就败下阵来,他叫嚣着自己是朝廷命官,圣上亲封的从三品大员,不可能被贺云琛军法处置。
贺云琛也没打算那样做,叫人带上人证物证,押送一干人等前往边城,交给神威大将军定夺,查清罪责后,再送回京城发落。
而钟叔作为火头营总管事儿,虽然是受郑同知胁迫才帮其贪污采买和加餐的银钱,且事后积极将功补过,交代了所有的事,但功过不能相抵。
考虑到他年事已高,在贺家军待了快三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以贺云琛便罚了他二十军棍,将他逐出军营。
钟叔受刑时,所有火头军都去看了,他们眼含热泪,哽咽万分,不敢相信平日里老实敦厚的钟叔会落得如此下场。
但江婷知道,贺云琛已经算手下留情了,二十军棍下去,一般不会残疾,修养半年会好,逐出军营后,钟叔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里去养老,贺云琛并没有查处他的房子和财产。
钟叔被自己的儿子用牛车接走了,临走前,他用浑浊的眼睛看着来送行的火头军们,勉强笑道:“哭什么,都别哭,钟叔累了,想先回家颐养天年了。”
“钟叔,我们舍不得你。”
“你走了我们火头营怎么办啊?”
钟叔转动眼珠子,看向江婷道:“以后卖吃食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别停下,咱们营里需要它。”
卖吃食可以给火头军们加餐,可以给他们分红,这是钟叔当初极力促成的事,就为了给火头营留下什么,他早就知道自己终有一天逃不过。
江婷点点头,道:“好,您放心吧,保重。”
“钟叔……保重啊!”
“钟叔,呜呜呜,你要照顾好自己!”
牛车出发,晃晃悠悠地走远了,火头军们这才收回视线,神情颓废地往回走。
江婷也有点感伤,想起自己第一天来火头营时,还是钟叔把她从新兵营带过来的。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早就习惯了离别,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回了火头营后,下午没什么事做,江婷便开始给贺云琛做吃的。
还剩一些糯米,她先把糯米饭蒸上做糍粑,剩下的想了想,准备做个糯米蒸排骨和糯米珍珠圆子。
用自己的铜锅把糯米饭蒸好后,让谢宁帮忙拿去舂钵里舂,自己则先把糯米用水泡上,将排骨清洗干净,用盐巴酱油白酒葱姜蒜腌制上。
这几斤排骨是她从粮仓管事那儿花了一百多文买来的,如今营里气氛沉重,再没人敢白吃白花,每一块肉都要算清楚。
她又买了几根胡萝卜和猪肉,将其剁碎,放入调料混合搅拌腌制上。
这时谢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