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道:“对,比盾牌还好使。”
一群火头军哈哈大笑起来。
林同知训话完毕,大军就开拔了。
从贺家军营出发,往东北方向走就是大郢如今最北方的城池边城,神威大将军和封疆大吏驻守在此,边城里有两万驻军。
丹阳大营的粮草是在过了边城不久后就被假扮成贺家军的北戎人劫走的,不知道这些北戎人为何选择贺家军作为伪装对象,兴许单纯是因为贺家祖上和北戎王帐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趁此机会把贺云琛拖下水恶心一番。
这下不管粮草被劫的地方属不属于贺家军巡防的范围,贺云琛都脱不了干系了。
领兵的两个指挥佥事坐在高头大马上,走在最前面,举着大郢和贺家军旗帜的士兵紧随其后,旗帜迎风招展,晨曦在一片露水中探出头,映照在旗帜上,金光闪闪。
千户百户总旗小旗们皆处于自己该在的位置,统御着整个队伍。
火头军则是走在队伍中段,前面是盾牌手,后面是骑兵,他们被护在中间。
此去至少有上百里地,急行军的话也要走个两三天,最初的时候趁着将士们体力好,指挥佥事下令全速前行,所有的士兵都小跑了起来,就像平时操练那样。
火头营的人就苦了,跑了没一会儿就喘得像狗一样,虽然他们平日里干的活儿不少,体力也不错,但是没有训练过跑步啊!
铁锅的直径快赶上大半个人了,重达到几十斤,跑起来简直要命。
周东等年长的火头军已经十分有经验了,跑了一段路后就把锅取下来,扔到牛车上。
军营的牛那也是牛中牛,不是一般的牛能比的,个个身强体壮,个头高大,像一座小山一样,每三天一次的采买已经让他们训练出了非同一般的行走力,铁锅丢上去对他们一点影响没有,火头军们撒开丫子跑还追不上牛车。
一行人就这么急速行军,跑跑停停了一个时辰左右,已经赶了接近二十里路了。
“谢宁哥,你怎么样?”江婷眼看谢宁脚下一绊差点摔个狗啃屎,连忙伸手拽住了他。
谢宁累得张着嘴巴大口喘气,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摆着手。
他嗓子好疼,一股血腥味,说话都说不出来,胸口喘气时跟拉风箱一样。
他是这些人里体力最差的,毕竟他没有经过新兵操练期就来了火头营了,也没有出征的经验,像秦玦这种老兵,就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呼吸和跑步姿势。
“来,我拉着你跑。”江婷抓住谢宁的手腕,谢宁惊恐地发现江婷的力气真的好大,他内心里发出“啊啊啊”的尖叫声,被江婷拉着完全停不下来。
又跑了一刻钟后,指挥佥事终于大发善心,让他们停下来休息整顿下。
将士们发出一阵唏嘘声,三三两两地坐下或是躺下,拿出水囊来灌水,但也不敢喝得太急,只小喝两口润润嗓子。
“小子,没事儿吧?”周东走过来,见谢宁已经一脸惨白,靠在江婷肩膀上翻白眼了。
江婷搂着谢宁道:“东哥,谢宁哥体力跟不上了,而且他不能晒太多太阳。”
周东抓抓头发,指着一架装的东西相对较少的牛车道:“把他丢那车上去。”
两人把谢宁扶到牛车上坐下,又给他把帷帽戴上。
“谢宁哥,来,喝点水。”江婷把水囊打开递给他。
谢宁喝了两口后,有气无力道:“江廷,我是不是特没用啊?”
江婷道:“说什么呢,你只是不经常锻炼,那些将士们是新兵的时候,说不定还不如你呢。”
谢宁感动万分,但因为太累了,忍不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歇了一刻钟,队伍又继续前行,太阳逐渐升高,气温也上升了,草原上风和日丽的,他们路过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
指挥佥事便下令中午在此修整做饭。
将士们如蒙大赦,喂马的喂马,打水的打水,饿了的就掏出干粮就水吃,享受这难得的休息时间。
火头营迅速捡了些干草来,在地上挖一个坑,旁边留出出气的口,把锅架在上面,干草点燃塞洞里,开始烧水。
干草火大,但烧得快,火头军们把附近的草皮都扒拉完了才薅到了一堆干草回来。
火头军们庆幸他们已经提前把粟米弄熟了,否则猴年马月才能凑齐足够煮饭的干草。
水很快烧开,往锅里放已经炒熟的粟米,再放点盐巴,将肉干撕碎丢进去,放一些野菜开煮。
也别管味道如何,卖相如何,能喝上热汤,那也是武将们的待遇,普通士兵中午这顿是轮不上的。
粟米肉干野菜粥完成后,火头军们便把锅抬去给武将们打饭,再把馒头和咸菜也抬过去。
江婷等人坐在草地上,摸出大饼来啃,他们比其他将士好点,还能吃上一点咸菜,嘴里有咸味,可比干啃大饼好多了。
这下轮到其他将士们羡慕火头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