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粲京瞬间看了过来,惊愕道:“你怎么出来了?”
门已经被他锁好了!
陈染都懒得回答他。没有犯罪经验的人就不要乱搞什么监禁强制,不然大家都会很尴尬。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与一下就被解决的姜荻相比,褚琼竟然能跟他打的有来有回,虽然赢不了,但是能还手。
她开玩笑:“老师,你来‘救’我了。”
这句话落入他的耳朵,陆粲京仿佛刹那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这场喜剧就这么结束了。
陈染坐上褚琼的车。
系好安全带的那一刻,她嗅到褚琼车里清新的香气,有些恍惚。
她过生日的那一天,也像现在这样,坐在褚琼车上。那时她心里渴望着得到褚琼,也期盼着陆粲京震惊痛苦的表情。
现在她得到了尘埃落定的快乐,可以睡个毫无顾忌的好觉。
她从后视镜里看着陆粲京,透过副驾驶的侧窗玻璃,手指轻轻点在他脸上。褚琼踩了油门,陆粲京的脸渐渐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她忽然说:“老师,太快了。”
褚琼放慢车速:“是吗?”
“我是说,这么快就告诉他。”陈染道。她原本计划再过几天。
褚琼本来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只是故意逗她。
“阿染,没有正确的时间,只有合适的机会。”他转动方向盘,顺着山间公路转弯,“你知道的。”
北风吹起落叶,正午阳光白亮,道旁的干枯树枝和长青松柏掺杂,反射着白亮的光。
“但你要补偿我。”陈染望向他,“他要离开我了。”
像她梦中那个女人,她愚蠢的、饱经折磨的亲生母亲,在悲慌恐惧、不知所措中,终于——跑了。
得到了自由和自我。
世界广阔。
褚琼道:“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有时候他想,陈染像是那种志怪中灵验到令人恐惧的野神。
若让她知道了那些所谓“为了她”做出的牺牲和得到的痛苦……
她会暴烈地强行帮人“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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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陈染行事一切照常,不受任何影响。
继续去打工。
陆粲京没有来学校接送她。
她很习惯这种独来独往的日子,一切都很“正常”。
老板娘竹子给了她红包,以“奖金”之名,行“压岁钱”之实。
她下班回宿舍,一个人走在公路边的人行道上,啃着热气腾腾的烤地瓜,看到了天上的月牙,和一颗格外明亮的星。
零下四度,冷得令人清醒。
一辆黑色的车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和她保持同等速度前进。
不会是陆粲京吧。
陈染下意识看过去。
车窗降下来,露出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是你啊。”她吞下嘴里的东西,烫得呼出一口白气,“宝贝,好久不见。”
“……”车里的男人侧颜隽美,衣冠楚楚,表情冷肃,“上车。”
他看清了她看到他时眼里闪过的失望。
陈染脚步不停,漫不经心地啃地瓜:“爆点金币。”
“陈染。”他的声音比气温还低,带着不悦,好像在警告她。
吓唬谁呢。
陈染跺了跺冻得冰凉的脚,继续往前走:“凭什么?一点礼貌都不懂。以前至少还知道给钱。”
周临止上一回已经吃到了给她钱的教训,把车停在路边,直接走下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诧异地抬头看他。他对她还从来没这么粗鲁过。
明澈的镜片后是不含一丝温度的眼睛,他嘴唇紧抿,压抑着情绪。
“真生气了?”她在他手背上抚摸了一下,故作关怀,轻声哄道,“你怎么啦?”
她的手指被地瓜烫红,触摸到他皮肤的一瞬间,周临止手背上鼓出一条青筋,他一言不发,把她塞到副驾驶,绑上了安全带。
陈染没反抗。
她只是紧握着她的地瓜。
车子继续发动。
车里暖气很足,陈染展开腿,靠在座位上继续吃。
她有些日子没见到周临止了,她也没空想,男人太多,档期太满。但是见到他的时候,她还是认真地看他。
“你是不是瘦了?”
他的轮廓更深邃了,和以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冷漠相比,他的气质里多了一种更吸引人的东西,甚至因此有了致命的性吸引力。
应该是……心事重重的忧郁。
让人想靠近他,拥抱他,温暖他。是急需肢体接触的暧昧。
不过让他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就是她,陈染暗自幸灾乐祸,故作不知,嘘寒问暖:“你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