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要有一个人来收拾这片狼藉的。
梁回铮扯来干净的灰色外袍裹住秋露,将她抱到另一边的软椅上,收拾好自己后又从外面打了一盆温度合宜的清水来,湿了两条绢,给她一点一点地擦着身子。
初始,触及到秋露的肌肤,梁回铮总是略有停顿,但他并没有拖泥带水,持着布绢自上而下地拭去黏附在她身体上的津津汗液。
秋露乏力,阖着眼,绵软软地任他摆动。
前面清理干净了,腿心至脚腕,也擦得干爽,还剩背部,梁回铮不想她太累,便让人坐在自己腿上。
性器的硬度依旧,不知道是没消下去还是又抬头了,直愣愣的横在秋露的臀心。
堪堪遮着玉体的灰色道袍被重新剥下,双乳无措地荡于空气中,红珠软陷,别有一番颤巍巍的怯意,秋露似无力靠后倚在梁回铮的肩上,轻飘飘的喘息正对着他的脖侧及耳朵。
他虽只着雪白的中衣,但已然收拾得妥帖整齐,欢好的情事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但此刻,梁回铮裸露在外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
自己现在只要侧过脸,便能贴上秋露的嘴唇,可他不知道秋露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之前他想吻过,但被躲开了。
练武之路他可以百折不挠,但在秋露身上,他害怕尝到失败的味道。
除非她示意。
像前两次。
梁回铮喉结滚动,秋露好像听到了吞咽的声音,臀下的肉棒也硬邦邦的发烫,她心里有些发笑,只觉得男人开了荤,便食髓知味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
她将头撇向另一边,视线先懒懒地落在团在地上的红绸束带,再略一抬,就能看到院外摇曳在风中的桂树影。
秋露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想嗅外面的花香还是想再闻一闻梁回铮先前沾染到的桂花味。
“梁侍卫喜欢桂花?”
沾了湿意的白绢正从腰尾擦起,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一串串肉眼难辨的细小水珠,梁回铮闻言不知道她问得用意,手上的动作迟缓下来。
“你才来时,满身香煞人的桂花味,我以为你喜爱屋外桂花,才携了一袖芬芳。”
她语调平平,梁回铮无由地生出一股她在打趣自己的亲密感,窘密的心事被戳了一个小角,饱满的情绪随之悄悄流了出来,他低下头,声音很轻,并不突兀的说到另一个话题,“我其实最喜欢的植物,是黑叶树。”
“黑叶树?因为它是士大夫之树?”
本以为他又只会点头或摇头,没想竟能吐出几个字,秋露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又想到了什么,略带温情的扬起嘴角,“还是因为,它结出的灯笼果?”
南边的入京官道宽阔异常,一条主路两边不少黑叶树,春天开着不起眼的花,等到花落了便结出如同三片叶子合抱的小灯笼,初为绿色,继而转白,最后成黄,被末季的风吹落,满地都是。
秋露被送到青云观之前,有一段爹疼娘爱哥哥宠的好时岁,秋乐的调皮初现端倪,但也能让人容忍,一家五口在空暇之余便会坐着牛车来到那条路上写意采风。
兄长爱跳到塘子里捉鱼,秋乐吱哇乱叫着跟上去。
她当时就挎着一个绑着丝带的小竹篮,一路低着头,仔细寻着合眼缘的小灯笼,也不知道收藏着做什么用。
黑叶树的小灯笼很精巧,任谁都想拾几个把玩,那条入城道自然也不止一个她像这样捡灯笼的小孩子。
梁回铮没说话,估计又闷住了。
秋露并不在意,她低头,“我也很喜欢那些小灯笼。”
但纵使喜欢,也是幼时的喜欢了,长大的人好像中意什么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如爱松之坚韧,爱梅之气节,而不再是肤浅的观其可爱了。
“是吗?”
梁回铮的声音轻至恍若未闻,她点头肯定,“是啊。”
沉默的男人再次忍不住,昔日的画面走马观花的重复眼前,他想收紧虚虚放在秋露腰间的手。
她的肯定是什么意思呢?她是想起了自己同她在黑叶树下拾灯笼果的一段缘分,在点自己吗?可是现在,他能向秋露阐明自己的身份吗?他是以王爷亲卫身份苟活于世的罪臣之子,饶是秋露记得他或者中意他,尚未翻身的他又能怎么办呢?
秋露许是觉得头发披在两侧碍事,便将左边的统一拨到右边,动作结束,脖间显露出的吻痕打碎了梁回铮脑袋里各种想法。
那块痕迹很淡,不明显,既是湮在周遭的纹理里,也是融化在她的身体里。
他愣愣地瞧着秋露,若是秋露侧过脸便会发现他现在面上是以往根本不可能有的呆滞,但仅刹那,他便收起了所有的情绪,用白绢擦过那片肌肤。
自在鹤鸣楼初遇那刻,事情便不对了,昏暗灯色下的脸蛋似曾相识,尘封于心的多彩旧忆重新翻起,他一开始甚至没有把她和秋家联系在一块,直到那谁丢下一记秋梁两家曾订过娃娃亲的惊雷,而曲颂今就在说了这些之后,就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