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放着书籍、增强文墨的习惯。
这书肯定是那个女人叫人放在这里的。那个女人眼中的好儿子,遑论是现在这副俊秀无暇的面孔,还是满腹的学识,从来都跟自己搭不上一点边。
鹿鸣珂烦躁地拿起册子,随意翻开其中一页。
一幅禁忌的画面毫无预兆地蹦入眼底,看得他眼睛都直了,腹中那股燥意,登时像团火焰蹭地烧了起来。
鹿鸣珂丢了册子,猛地站起,直觉口干舌燥。
此时,一身盛装的羽徽若被人推了进来。
“好好伺候着,要是惹得小少爷不高兴,有你好看的。”推她进来的人低声警告着。
满屋的烛火,被这一阵带进来的风轻轻拂了一下,齐齐晃动着。
羽徽若身着明黄色裙衫,身段窈窕,肌肤如玉,站在那晃动的烛影里,浑身裹着细碎的柔光,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摔落污泥里的那天,尊贵的羽族小帝姬腰系环佩,骑着一头纯白的仙鹿,踏着天光,慢悠悠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朝他伸出手:“你愿意做我的奴隶吗?”
鹿鸣珂的一颗心,跟着这满目晃动的烛影,陷入天旋地转。
羽徽若在来的路上就琢磨出来了,鹿鸣珂报复她的法子很简单,她对他做过什么,他就对她做什么。这些事的确是羽徽若做下的,羽徽若认。
她不委屈。
她是羽族帝姬,鹿鸣珂折磨她,是想要看她丢掉帝姬的体面,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屈辱讨饶,但这个,她死活不能如他所愿。
鹿鸣珂那双黑黢黢的眸子望过来的瞬间,羽徽若挺直了背脊,下巴微微抬起,满面倨傲的神情,一点看不出身陷囹圄的窘迫。
鹿鸣珂每每看到她这样,都生出将她拽下高台、肆意折磨的欲望。
现在,他终于可以放纵自己的那些恶念。
他本来就是条睚眦必报的恶犬,怪就怪,羽徽若不该招惹他。
甜言
“过来。”鹿鸣珂出口的声音低沉沙哑,隐约在压抑着什么。
羽徽若估摸着那四名以血点化的傀儡,解决外面的小鱼小虾尚需要些时间,她这边不能露了馅。
她听话地走了过去,仰起头来,毫无避讳地迎上他的视线。
鹿鸣珂生得比她高出一个脑袋,这样仰脸看他,显得她很没有气势,她索性睁大双眼,凶狠地瞪着他,展露出帝姬的威严。
她在羽族时,每当露出这副表情,他们都很害怕。
很显然,鹿鸣珂并不买账,他讥笑一声:“难道要我教你奴隶该做什么吗?”
原以为“奴隶”二字,会让这娇纵任性的羽族帝姬暴跳如雷,然而羽徽若并未如他所想的那般大发雷霆,反而一脸求知欲:“还请指教。”
鹿鸣珂噎了噎。
羽徽若扳回一局,通体舒畅,她笑吟吟道:“这论做奴隶的经验,自是谁都比不上你鹿公子的。”
见鹿鸣珂没有反应,她以手点了点鹿鸣珂的心口,火上浇油:“毕竟,你可是给我做了八年的奴隶。”
鹿鸣珂也未如她想的那般火冒三丈,他轻飘飘地斜觑她一眼,在榻边坐下,掀起衣摆,抬起左腿,露出绣着白鹤的厚底锦靴:“脱鞋。”
曾经卑微的奴隶,用风轻云淡的语气,高高在上的对着她发号施令。
这回羽徽若有些绷不住了。
羽徽若抿了抿唇角,慢吞吞挪到他跟前。
要想替他脱下这双锦靴,就必须弯着身子,用半蹲或半跪的姿势。这对帝姬之尊来说,是明晃晃的羞辱。
羽徽若不情不愿,半蹲下去,托起鹿鸣珂的腿,动作粗鲁地褪下他的靴子。
她的心里自然是极不服气的,她生来就是羽族帝姬,这辈子还没有伺候过谁。
臭小子,就让你猖狂这一时半刻。
等她的帮手到了,就狠狠地惩罚臭小子的无礼。
羽徽若脑海中已经想出个无数个责罚鹿鸣珂的法子,越想越是开心。她的脸上露出几分快意,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鹿鸣珂垂眸,刚好撞上她满眼的笑意,那双眼亮晶晶的,仿若漫天的星辉都落在了瞳孔里。
羽徽若立马敛起所有笑容,低下脑袋,躲开了他的目光。
这不经意的抬眸低首,如突然溅起的火星子,点燃无数杂念,鹿鸣珂方才所见册子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地跳出来,在脑海里张牙舞爪。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那碗参茶!
是那碗参茶里添加了东西!
鹿鸣珂并非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混迹市井的那些年,他也曾造访过青楼妓坊。
那里是男人们醉生梦死的地方,权贵们豪掷千金,博得红颜一笑,铺张浪费在所难免。他混进去一趟,辗转各个角落,手一伸,或摸些点心,或顺带些银钱,出来时,怀中往往都是鼓鼓囊囊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