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枪抓住了那男人。
他问道:“你做什么?”
那男人呵呵笑了下:“吃了点酒,走路打摆,没注意到有个小娘子在这儿走着,差点撞上。”又对江寄月道,“妹妹对不起啊。”
水桶放在地上,江寄月抿着唇看他,都知道他是不怀好意,但因为制止得及时,没出什么事,就什么话都说不了。
她一早就知道了,这里住户多,人员复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而她这样一个明面上被抛弃的孤身女人,自然就成了他们眼里的肥肉。
何况她并不是没有姿色。
侍枪低声道:“夫人放心,我会保护夫人的。”
江寄月重新提起水桶走回了租的小屋子里,但在沐浴前,她不放心,即使现在的窗纸还完好无算,但她也打算弄些窗纸重新把窗糊一遍,糊得厚些。
那桶热水都快放凉了,江寄月还在把调米糊,到这时,那种深沉的孤寂感压得她有些想哭,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丢到了一个孤岛上,黑暗是包围孤岛的海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是潜在海洋中的鲨鱼。
因为是孤岛,因为没有船只,因为有吃人的鲨鱼,所以无力感特别强。
江寄月边告诉自己振作起来,边糊着窗纸边想念江左杨和荀引鹤。
荀引鹤腕力运笔, 写下一个遒劲的“静”字,方道:“她怎样?晚间可能睡着?”
侍刀道:“除却一些小骚扰, 夫人一切都好。”
荀引鹤目光滑过去:“骚扰?”
侍刀道:“侍枪都挡回去了。”
荀引鹤顿了顿, 目光凝在那‘静’字上,心却静不下来,浮着些燥意, 道:“她有没有被吓着?”
侍刀道:“似乎有些,夫人重新糊了窗纸,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门窗一直锁着, 除却三餐买饭,都不见人。”
荀引鹤眉骨沉了下来:“是被吓到了。”
他再没心情练字:“知会庙祝一声, 明日便去礼佛。”
这才离开了不到两天就出了事,又怎能让他松心?
然而江寄月却不见多少愁苦, 太阳升起后,被黑夜包裹的慌张寂寞如潮水般退去, 她重新恢复了勇气, 沐浴在阳光下悠闲地欠了个身, 简单解决完早饭后, 她便捉笔绘画。
江寄月还在香积山时便是个孩子王, 除却与孩子踢水玩外, 因为她书看得多, 也常常会编故事给他们听。
山中一切都是自由的, 说起达官显贵,那些孩子也不懂, 于是江寄月就地取材, 用小动物做主人公, 孩子们听了都很喜欢。
江寄月也很喜欢,那些故事都很温馨透亮,没有人间的一切蝇营狗苟,她是说故事的人,一度以为也能如故事般一直单纯下去。
江寄月很怀念那个时候,所以她想提笔把那些小动物的故事都画下来,如果有书铺愿意要她的连环画,能让更多人看到就更好了。
至于故事的角色她也想好了,香积山的云松,以及,荀引鹤既然喜欢垂耳兔,那她姑且画一窝垂耳兔吧。
就这样画了一天,若不是侍枪每到饭点都会用小石子弹她的门,她恐怕连吃饭都忘了。
原本打算晚上也是要继续的,但太费灯油便算了,江寄月费了一天的神,腰背坐得也酸,今天上床时就再也没有精力胡思乱想了,她抱着半床被子沉沉地睡去。
次日早起又继续,但没画多少时间,周昭昭便找过来了。
周昭昭摘了兜帽,脱下披风问她:“你怎么住在这儿?相爷也同意?”
经过那天的事,周昭昭再提起荀引鹤便相当自然而然了。
江寄月道:“他原先给我准备好了院子,我换了的。”
周昭昭挑眉:“有好日子不过,过这样的日子?我刚才一路进来,你这院子里住户真多,人员可杂了。”
江寄月笑笑:“总要习惯的,一切都享受着???他给的好,有一天他不愿意给了怎么办?都说由奢入俭难,我不想真的寄人篱下。”
周昭昭对江寄月的话感到惊讶:“相爷都在筹谋娶你了,你还这样不安做什么。”
江寄月摇摇头,道:“婚姻能作数吗?你看我就知道了,不作数的,多少年的感情都不作数。昭昭,我已经被抛弃了三次。”
一次是江左杨,江寄月能理解他,不怪他,可有时候熬不住的时候也会怨他,流言蜚语哪有家人重要,明知留下一个孤女独活,她会受多少的苦,却还是选择自缢。
一次是沈知涯,他就懒得说了。
还有一次是沈母,带着沈知涯走得那么坚决,悄无声息,好像先前在床榻前悉心照顾,温言哄她吃饭的是沈知涯,而不是江寄月般。
好像目前来说,江寄月谁都留不住,血脉亲情不可以,真心以待更是被弃如草芥。
所以她总有些不安,前几次被弃,尚且还有个去处,若荀引鹤再弃她,她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如果这里是她注定的归宿,那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