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暗示了父亲,父亲若有气,便尽数在我身上撒了就是,只求父亲能好好地待她。”
荀引鹤认记得他是如何阴暗疯狂,江寄月身为有夫之妇与丞相有染这样的丑闻一旦宣扬开,即使江寄月逃脱了,她的名字也会永远与他并肩出现,然后烂在一起,实现另一种意义上的一世一双人。
所以因为这个,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江寄月与沈知涯已经和离了。
倘若江寄月一直未松口与他在一起,他大约会一直保持这个想法不变吧。
再后来闲聊过后,荀引鹤便知道在江寄月的眼里,拜过天地,敬过高堂的婚姻是极为神圣,不容亵渎的,虽然荀引鹤一时半会儿很难与她解释清楚荀家的变态扭曲之处,但他还是希望能让江寄月感受到她的婚姻是被祝福的。
若不然,惴惴不安的新妇在新家该有多少惶恐啊。
所以荀引鹤愿意为她威胁父亲,也愿意为她挨这顿打,消减怨气。
而且为了不让江寄月委屈,他已经在尽全力美化这桩婚事,不然没必要惊动文帝为之赐婚。
既然如此,高堂更不能出事,也不能对新妇有任何的不好神色,如此,流言碎语才会少。
他希望江寄月能觉得嫁给他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荀老太爷走了。
荀引鹤阖了眼眸, 冷汗从额头滚落,斜刺里冲出一个已显年迈的人影来, 他肩背都是血, 不敢碰他,便只能扶住他的手臂,给他虚弱的身体一个支撑。
荀引鹤轻声唤道:“母亲。”
荀老太太抽泣着:“你何苦。”
荀引鹤道:“这顿打本来就是我该受的。”
他撑着地面想要起来, 荀老太太扶着他,叠声换人搬来春凳,荀引鹤摆摆手, 拍掉膝盖上跪
出的尘土, 坚持着自己慢慢走出祠堂。
荀老太太便叫人请大夫,荀引鹤道:“侍枪善医, 不用请大夫。”
荀老太太欲言又止地望着他,眼角滴下浑浊的泪水来。
荀引鹤肩背的血肉模糊, 与衣料都黏连在一起,侍枪给了他叠好的毛巾咬着, 把没法剪的衣料连皮肉一起撕了下来, 瞬间血水争先恐后涌了上来, 荀引鹤闷哼着, 汗珠大滴大滴的滚下来。
荀老太太不忍看, 把脸转了过去。
等到上完药包扎后, 已至后半夜, 厨房熬了参汤送来, 荀老太太亲自喂给荀引鹤吃下。
她看着这个平素寡言的儿子,想了很久, 终于问道:“你很喜欢那个姑娘吗?”
荀引鹤笑了下, 他话少, 又严肃,极小的时候就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有时候真让荀老太太望了他也有血有肉。
荀引鹤道:“她很好,母亲见了她后,也会喜欢她的。”
荀老太太便笑了:“你喜欢她就很好,桐丹院冷清寂静,以后也能多些笑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