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圣砚揹起背包,带着有些慍怒的心情前往台北。
明明是週六却没什么人,曹一郁在柜檯拄着下巴算着需要订货的东西,平常这件事都是副店长在做的,但今天实在是太无聊了,只好把这枯燥乏味的工作抢来做。
门口的铃鐺摇晃,发出了今天难得的清脆铃声。
曹一郁低头按着计算机,因为还没算到一个段落所以没抬头,但还是先开口说了「欢迎光临」。他眼角瞥到了进门的客人没有自己找位置坐,而是停留在自己前面,于是抬起头。
在对方脸上停留了几秒鐘,说:「你怎么来了?」
「店长,我有话和你说。」
因为陈圣砚的表情太过严肃,曹一郁没有拒绝但也没有马上答应,看着他环视店内情况的侧脸。
「今天客人不多,但我们还是去后面户外区讲吧。」陈圣砚说完看了一眼旁边他没看过的店员,眼神示意对方,像是在问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吧?
「不好意思,你先自己顾着店。」曹一郁对着那有点惊恐的店员说,随后就跟着急着先走的陈圣砚到户外区的位置。
虽然快接近中午,但在阴凉处还算是舒适。陈圣砚把后背包放在地上后在椅子上坐下,看着透明的玻璃桌子上映着上方的树荫。
曹一郁坐下前,手在口袋里摸索着,但又觉得这时候抽菸好像不太好,因此什么也没拿就坐下了。
「你想说什么?」曹一郁先开口问道,脸上掛着僵硬的轻浮笑容。
陈圣砚皱着眉头,口气有点不好地说:「你应该知道吧?」
「啊?你在生气吗?」
陈圣砚惊觉自己已经开始情绪化,但他并不想以这种状态谈话。深吸了一口气缓和心情,接着问:「他人在哪里?」
曹一郁沉默,他此刻真的很想抽菸。
「你知道吴元青人在哪对吧?」
「他失联了吗?为什么这样问?」
陈圣砚快要失去耐心,一方面也是不忍心看到店长继续装傻下去,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
「他好几天前就没有和我联络了。」陈圣砚像是在等着曹一郁自己说出口一样,停顿了一下,但对方并没有开口。「所以我打电话给他的朋友,就是他公司的老闆。」
曹一郁没有看他,漂移的眼神早已洩漏了些什么,但陈圣砚还是语气平淡地继续说:「他说元青向公司请了长假,原因也没有和他说。他只知道元青现在住在朋友家,但是不知道那个朋友是谁。我和他说这些事情我完全都不知道,他只说希望我可以找到吴元青,因为他现在状况可能很糟。」
这些都是陈圣砚逼问江奕翔,他勉为其难透漏的。关于吴元青的行踪,对方好像就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但身为一个多年的好友,只知道这些实在非常可疑,不过陈圣砚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
陈圣砚直觉吴元青既然不想让好朋友知道太多,那曹一郁这个对他来说比较「特殊」的朋友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当问他吴元青在哪的时候,眼神透漏的讯息,陈圣砚就觉得自己猜对了。
「都说到这样了,你真的不直接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他没有和你联络。」曹一郁像是自言自语,垂着头说。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在你家?」陈圣砚加重语气问道。
「对,他现在住在我家。」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陈圣砚还是突然很想哭。他呼吸变得沉重,忍耐着情绪。迟来的吃醋涌现,胸口酸酸的。
「他会住我家也是逼不得已,你不要想太多。」
「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不想让你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说。」
「你觉得这样合理吗?我是他男朋友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或许是和陈圣砚有一样的想法,曹一郁稍微卸下心防说:「我其实前阵子一直想和你说,但我怕让他有压力,如果他知道我说了他一定会胡思乱想。而且我也不是全部都知道,我觉得他也没有全部告诉我。」
「既然这样,你先把你知道的和我说。」
「你不亲口听他说吗?」
「他对我也会有所隐瞒,所以我也想要听你这边的说法。」陈圣砚看了眼曹一郁抖动地右脚,说:「店长想抽菸的话就抽吧。」
曹一郁像是获得了久违的自由,马上拿出一支菸点燃。然后顺便和路过的店员点了一杯奶茶和一杯咖啡。
「现在咖啡都是谁在煮?」
「就是你刚刚在柜檯看到的那个新店员,表现当然比你差,但也是满用心的。」
「但还是完全取代我的位置了呢。」陈圣砚笑着说,但眼睛没有笑意。
「阿圣。」
陈圣砚朝店内望去,说:「这边已经完全没有我的足跡了。」
「圣砚,你听我说……」
「不要用大人对小孩的口气和我说话。」
陈圣砚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