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身子不适,一直在民间寻找良医。
听闻已有许多医者前去治病,不知,这两者可有牵连,若真是太后所为,那刻真就是礼法不容了。
但愿太后娘娘不要犯傻才好。
她想事情想的太入神,没注意到萧安辰何时走近的,直到脸上传来热意,她才回过神,眼睑慢抬,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偏着头一脸浅笑地注视着她,冷白修长的手指轻捏着茶盏,袅袅热气扑面而来,她身子下意识后倾。
苏暮雪忘了,她正抵着墙,属于退无可退的境地。
萧安辰不知是被外面的厮杀声扰了心智,还是一早便想这么做了,又朝前跨了一大步,他挡住了斜射进来的氤氲光线,像是把她圈禁在一方天地。
垂在身侧的手若有似无间同她的手相抵。
没敢太明目的碰触,假装不知,他的手背贴上了她的手背。
一触即离,在她微蹙眉时,他已然退开,萧安辰举高茶盏,“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到底是牢房,终日不见日光,里面阴冷的很。
苏暮雪锁着他眸,只觉得他花样百出,一会儿是膳食,一会儿是热茶,这可不像昔日的他。
“现在的陛下,到有点叫臣女不识了。”苏暮雪淡声道。
“那阿雪觉得是现在的朕好,还是以前那个?”萧安辰含笑问。
苏暮雪聪明着呢,他话音方落,她便猜出了他的用意,想让她夸他,很难。
她意识到他再次靠近了些,脚尖轻移,趁他不备时从他身侧走出,淡声道:“好不好,要百姓说了算,不如陛下出去后,自己问。”
暖玉温香离开的太快,萧安辰心底生出一抹怅然若失的感觉,心脏隐隐抽了下,更像是被针戳出细密的洞。
她到底何时,才不会再避开他呢。
萧安辰眸底生出异样,他背脊挺直,转身时异样已然消失不见,“阿雪说的极是,得百姓说好才行。”
他面上虽含着笑,但心到底还是难过的,负在身后的手五指并拢,攥成拳头,指尖深陷进掌心深处。
萧安辰抬脚朝前走去,后来他发现,但凡他前进一步,苏暮雪必定后退两步,他若表现的太急切,她退避的会更快。
最后,萧安辰止步于苏暮雪三步前。
苏暮雪不想同他说些什么好不好之类的话,转移话题道:“陛下是不是已然猜出是何人所为了?”
“阿雪觉得是谁?”萧安辰问。
苏暮雪折回桌子前,指尖轻蘸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名字。
萧安辰没看她的,也轻蘸茶水写下一个名字,缥缈的光照上来,只有两个相同的模糊的字。
太后。
半晌后,外面的厮打声停止,有人走进来,是白日关押萧安辰和苏暮雪的衙役,见他俩安好,长吁一口气,对狱卒交代道:“把这两人给我看好了,明日大老爷就要审他们,若是出了差错,小心你的命。”
狱卒点头哈腰:“是是是。”
衙役转了一圈后,转身离开。
关门声传来,苏暮雪问道:“你的人得手了吗?”
萧安辰撩袍坐下,“应该得手了。”
果然如萧安辰所料,暗卫得手,已然把劫狱的人全部擒获,这十来名黑衣人劫狱可不是为了让萧安辰生,而是要把他带到另一处,杀死他。
暗卫用最残酷的手段审问出想要的结果,便立刻来报。
五更天时,狱卒被人叫醒,他揉揉眼,待看清来人后,笑着说道:“恩人,是您呐。”
他急忙把门打开,王放走进来,“他们人呢?”
狱卒说道:“我带恩人去。”
狱卒在前面带路,王放在后面跟着,时不时朝四下看一眼,待见到萧安辰时,抱拳作揖道:“主子。”
萧安辰走上前,淡声问:“如何?”
“这是那些人的供词。”王放道。
萧安辰接过,垂眸细细看去,看完他没像之前那样收起来,而是走到苏暮雪面前,交于她看。
苏暮雪没接,狐疑打量着他,眸底浮现疑惑。
王放提醒:“主子,那个不可……”
萧安辰冷冷一个眼神射过来,王放缩了缩脖子。萧安辰挑眉,“给。”
苏暮雪伸手接过,看着上面的字,双眉渐渐拧到一起,抬眸问道:“她到底是为何?”
“不甘,愤怒,想找听话的傀儡取而代之,想做女皇。”萧安辰边说边朝前看去,似乎透过牢房,他看到了那年帝京皇宫里,他跪在冰面上,太后对着他敦敦教诲,“以后说话做事切记要仔细些,不要什么心里话都说出来。”
“儿臣只对母后说心里话。”
“对哀家,也不要。”
“……”
“行了,跪着吧,何时知晓错了再起身。”
他养在她膝下,可她对他从未有过半点喜爱。
萧安辰剑眉拢起,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