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州平又试探着问:“你哪来这么多钱?我看你平时挺节约的。”
车队的帮派很明显,本地人是一派,外地人是另外一派,在成州平来之前,这个贵州小伙是被其他两个本地人孤立的。
成州平刚来没多久,宿舍两个本地人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所以找了其它兄弟一起围堵成州平,成州平一个打五个,一帮人被治的服服帖帖,往后他们再也不敢招惹成州平了。
成州平经常和贵州小伙聊天,对方知道他本地人都怕他,也愿意亲近他。
他给主播发了一串爱心表情后,对成州平说:“锋哥,上厕所去吗?”
去上厕所是个黑话,有什么宿舍不能说的,就借上厕所的机会出去说。
二人出了宿舍,走到活动板房后面的路灯下,贵州小伙紧张兮兮地说:“锋哥,这事你别说是我说的。我的钱是川哥给的提成,跟川哥跑外地做生意,就能拿提成。”
他所谓的做生意,其实就是跟着川子去贩毒。
成州平刚来没多久就打听过了,川子时不时去外地出差,他只带最早跟他的那几个司机,因为知根知底。
新来的一个都不带。
高远飞和孙阳他们很怕傅辉,所以给成州平的指令是,让他别着急,先花一年时间,掌握贩毒证据的同时,取得川子信任。
成州平有过在闫立军身边卧底的经验,他比谁都更清楚,在这件事上,太过冒进会要命。
可今夜那通电话之后,他无法不着急。
上一个任务,他花了七年。他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又是一个七年。
他从没质疑过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只是,他可以有无尽的七年,小松呢?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少七年。
他答应了要在她回国时接她回家,在她回来之前,这一切,必须结束。
成州平往贵州小伙嘴里塞了根烟,“小超,我实话跟你说,我妈癌症要买药,我急着用钱,你能帮我跟川哥说一说,让他带我赚钱么。”
孙阳之前调过川子的转账记录,发现他每三个月就要往医院打一笔钱,他们猜测,他家里有人生病。
成州平想通过母亲生病的借口,引起这个人的同理心。
没错——毒贩也有同理心。
成州平记得上犯罪心理学的时候,教他们的老师说,坏人也是人,在他们犯错之前,和其它人没有两样,谁也不是天生就坏。
正常人有的同理心、恻隐之心,他们也有,他们只是没有良知而已。
成州平眼前这个贵州小伙小超。他贩毒,纯粹因为身边很多人都干这个,没人出事,他没见过因为毒品家破人亡的人,所以没觉得毒品有多不应该。
成州平之前帮小超拉过几回货,他也感激成州平,听说成州平家里有事,虽然很为难,但还是说:“锋哥,我也不能保证,但我一定会跟川哥提的。”
成州平揉了一下他的头,“谢了,兄弟。”
在成州平说对小超说了他的“困境”以后,小超 (二更)
成州平是缉毒警察。
这是他的命。
所以,不论毒贩给他的是什么,他都不会被收买。
尽管他因川子给他钱的举动而震撼,可他没有被收买。他理智地思考,要怎么才能让川子带他去交易。
既然他都说了这是他妈的救命钱,不收肯定是不行的。成州平把钱拿在手上,说:“川哥,这钱我肯定会还你的。你是头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川子“嘿”了一声,“这话我爱听,但我不让你干啥,你踏踏实实过好自己日子,就当报答你川哥了。”
成州平没想到一个毒贩开始给自己灌起了心灵鸡汤。
他把钱往桌子上一摔,“我知道你有挣钱的渠道,骆驼和小超他们能干的,我也能干,而且我干的比他们好。”
川子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问他:“刘锋,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同意招你吗?”
成州平说:“不知道。”
“你这孩子老实,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的紧,本来我还犹豫要不要你,但你跟我坦白了你跟过闫立军,当时我就想,不能让你再碰那玩意儿了,只有我两只眼睛盯着你,你才不会再碰那玩意儿。”
这个答案成州平也是委实没有想到,他差点暴露了自己的震惊。
他咽了咽口水,低头看着川子,面无表情地说:“川哥,我只想挣钱,碰不碰那玩意儿,我无所谓。”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那玩意儿,是人能碰的么?”川子忽然动怒。
成州平心想,原来毒贩也知道那玩意儿不是人能碰的。
他能看出来,川子不吸毒,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呈现出健康的富态,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两只小眼睛里全是光,生气的时候眉毛竖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更好笑了。
成州平算是碰壁了,他只能一边往宿舍走,一边想办法。他怀里揣着钱,视线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