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说:“这你别cao心了,人明天能不能到百色,给个准话。”
成州平说:“那我就不在南宁找了,待会儿直接坐大巴去百色。”
挂断电话,憋了半天的孙阳他喘一口气,边笑边骂:“这真鸡贼啊,招聘启事挂出来五千一个月工资,给你直接打折到三千了。”
成州平说:“钱多钱少,都是钱。”
高远飞说:“成,这事我们绝不跟你们刘队说,就当你挣外快了。想当年,我在刑警队的时候,我们去卧底跑出租,几个晚上干了小几千块,现在没这么好的福利了。”
孙阳问:“那我们把你放客运站?”
成州平想了想,“给我扔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之前被武红的熟人意外拍到他停在贵阳车站的车而暴露,他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再犯同样的错。
孙阳说:“那就去步行街吧,正好,我带老高去转转。”
孙阳绕了几个圈子,把车开到步行街附近,高远飞突然说:“孙队,能帮忙下去买盒烟吗?我烟没了。”
孙阳说:“抽我的呗。”
高远飞说:“大男人,多难为情。”
孙阳说:“男人还计较这个”
他把车往路边一停,下车去了烟草店。
坐在后台的成州平缓缓抬起头,看着中央后视镜里的高远飞,问道:“高副队,有话跟我说?”
高远飞笑道:“你小子察言观色真是一流啊。”
成州平说:“你说吧。”
“成州平。”高远飞说,“你们刘队和周副队在我面前一直说你干这个,不是为了生计,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对你期待很高,但你记得,这只是个工作。”
成州平的面色一点点沉下来,他道:“高副队,你到底要说什么?”
“成州平,工作可以完不成,你再碰一次毒品,人就废了。”
在高远飞坚毅的目光中,成州平的心,如同被拳头击中。
他抿紧唇,捏着手里的烟盒。
孙阳很快回来,把车停到人最多的地方,成州平拎着行李包下了车。
现在是假期,步行街上有许多年轻学生,他们青春靓丽,最大的忧愁是做不完的作业和逐渐逼近的开学。
天刚黑起来,华灯初上,这条街更漂亮了。
成州平以前出差来过南宁。
他们队里需要跨省出差的工作不多,因为他胆大爱玩,方向感强,这种出差的机会,自然而然都落在了他头上。
那次来南宁,他是跟老周一起来的,当时他们两个人要去南宁旁边的一个村落调查毒贩背景,工作结束后,来南宁走马观花逛了一圈。
南宁最有名的是三街两巷,三街的其中之一,正是他现在所在的兴宁路步行街。
兴宁路步行街是百年老街,整条街仍保留着过去的“骑楼”建筑风格,在这条街的入口,有一个写着“兴宁街”三字的牌坊,是游客打卡点。
当初老周拿着他的翻盖手机,对着这个地方拍了一堆照片,他拍照,成州平就在旁边抽烟。
那时他不理解,一个景点而已,看过就行了,之后还不是把照片往相册一丢,让新的照片将它覆盖。
他不理解拍照记录的意义。
可现在,他看着那个别具一格的牌坊,牌坊底下,人来人往,他也想拿起手机拍下它。
因为他有可以与之分享的人了。
只是,他不能那么做。
如果他那么做了,就是开了一个坏头。大概就会像烟瘾那样,抽了人生的
成州平在手机上一搜,这个双利造纸厂还挺远,在西南郊区。
他倒了几趟公交,在九点半抵达双利造纸厂。
这个「双利造纸厂」不是一个大厂子,两个厂房后,是一排活动板房,也就是员工宿舍,活动板房后面是停车场。周围荒僻,荒草野树杂乱一片。
“刘锋!”
骆驼穿着一身花衬衫,从门口出来。
成州平握紧手上的拎包,走向骆驼。
“骆哥。”
“叫什么哥,我就比你大一岁。”
成州平微微一笑,“还得您多帮忙。”
骆驼想搂住他表示亲密,发现自己的手够不着成州平的肩,讪笑了一下,说:“我先带你去见车队经理,待会儿你见了人,就叫川哥,你别紧张,川哥人很好说话的。”
货车司机这个岗给的是五千块钱,骆驼告诉“刘锋”是三千,他从中拿两千回扣,没了“刘锋”,他就拿不到这两千的回扣,因此他表现的格外热情。
骆驼把成州平带到其中一间活动板房里,里面的布置像是间办公室,不过没瞧见人。
骆驼喊了声:“川哥。”
角落里横着一张单人床,一个男人从被子里面钻出头,“一大早啥事啊?”
骆驼说:“车队不是在招司机么?我带过来一个,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