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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2 / 2)

小松已经换好衣服了,她靠窗台站着,端视成州平全/裸的身体。

因为上次出事,他身体不如以前健硕,失去那层饱含力量的肌肉,他一身硬朗的骨头就显现出来了。

打不断的硬骨之上,覆盖着一层满是疮痍的皮肉。

他像是一尊饱经风霜摧残的雕塑,可随着小松的视线向下,她看到那野性而突兀的存在,如同困境当中,因挣扎而狰狞的生命。

小松想,她永远不会心疼成州平,因为任何带有低视、怜悯的感情,都是对他的不尊重。

在小松欣赏的注视中,成州平走到了她的面前,扣住她的腰,把她压在窗台上亲吻。

那张狂狰狞的生命,正在支配着她。

从窗帘透进来淡淡一层光,照在他眼睛里,他的眼睛明亮生辉。

这个清晨,他的身体、他的目光,当然还有他的吻——

他的一切一切,包括在他脸上流动的光影,在小松心里形成了一生难忘的回忆。

短暂的厮缠结束,成州平从衣柜拿出来制服,穿在身上。

这是小松第一次见他穿制服,他们认识七年以来,唯一一次。

小松手里握着纸杯,喝了口水,说:“你穿这样真好看。”

成州平挑眉看着她,“你意思是我穿别的不好看?”

小松轻笑一声,调侃他:“你不穿衣服最好看。”

成州平再混蛋,在小松面前,从来无能为力。

中午小松下了速冻馄饨,吃完时已经中午一点,他们一起离开宿舍。

宿舍里住着的大多是刚毕业的警察,除了缉毒口的,没几个认识成州平。

他们狐疑地看着成州平和他身边的女孩,两个人没有牵手,没有交谈,可他们同频的步伐,说明了一切。

下到一楼,碰到几个缉毒大队的后辈,看到成州平身边有个女孩,本来不太敢上前打招呼,因为带异性来宿舍,算是违纪。

但距离太近,他们不打招呼说不过去,于是硬着头皮叫了声:“成哥。”

成州平朝他们淡淡点了下头,他把小松送到宿舍大院的门口,小松回头说:“我叫的车快到了,你赶紧去忙你的吧。”

成州平手插在口袋里,仰着下巴,眼睛微眯,混蛋似的看向她:“这么急着和我分开么。”

小松抱了一下他,他穿着冬天的制服,抱起来手感厚实。她说:“我下午去看一趟我爸,然后回宾馆,成州平,晚上联系。”

成州平说:“路上注意安全,碰到解决不了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随时给我打电话——

在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谁也没想到会有后来的故事,尽管后来他们在一起了,想要随时通话也很难。

随时打电话,这是他们不敢想象的事。

一辆银灰色轿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

小松仰头吻了吻成州平的嘴唇,“成州平,晚点联系。”

成州平朝她招了招手,看着她上车。

车开到郊区的公墓,小松在门口买了捧花,去看李长青。

人们都说时间可以让一切愈合,但在小松失去父亲的第七个年头,她还是没能走出来。

她挣扎过,无果,只能顺从接受。

小松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在光鲜的皮囊之下,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破烂的,她只是其中一个。

她把捧花放在李长青墓园前,小松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

原本,有很多想要倾诉的话,可出口的时候,只有一句颤抖的——

“对不起。”

她为自己的任性抱歉,也为自己的软弱抱歉。

墓园旁边有个湖泊,离开的时候,她把那支电子手表扔进了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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