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州平哼笑了下,有些欠地看着她:“有人不是有别人接么。”
小松不服气了,她松开成州平,手臂缠在胸前,抬头看他:“有人怎么就这么嘴硬呢?”
“有人还说别人嘴硬呢。”
“有人你再说一句?”
在两个“有人”有来有去的时候,一个慌里慌张的妇女提着小松的箱子就跑。
成州平立马追上去,他站到妇女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妇女尴尬地说:“对不起,我认错行李箱了。”
成州平淡淡说:“没事。”
他推着小松的行李箱,走回广告牌前。
“走了。”
小松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觉得他们两个这样走,好像有一点怪异。
她乍然看到前方一对年轻情侣,走路的时候两个人手像被502给黏上了。
她拉了一下成州平夹克袖子。
成州平手插在口袋里,“你想干什么?”
小松把手掌翻开,张开五指。
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的掌心纹路清晰可见。
成州平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她的手心上,与她手心相贴,十指相扣。
他的手掌温厚而有力,小松的手被他完全包覆。
成州平今天开单位车来的,停车场在地下二层,他把小松行李放到后备箱,二人都上了车后,问她:“你去哪里?”
小松告诉他的,是一个宾馆名字。
成州平在车的导航上搜索那个宾馆名字,边输入边问,“怎么不回家里住?”
小松说:“我妈新丈夫的儿子带女朋友回来,我不想和他们住一起。”
成州平对小松家庭状况的了解,还停留在李长青去世那一年。
“我记得你家在兴和嘉园。”
“我把房租出去了。”小松说,“现在我也是个包租婆了,成州平,你要好好巴结我啊。”
成州平斜着眼扫了她一眼,说:“我是那种贪慕虚荣的男人么。”
小松食指敲着下巴,想了想,说:“不好说。”
成州平胳膊勾住她修长的脖子,把她脑袋困到怀里,嘴唇贴在她唇上,泛开一个浅浅的笑容:“以后我要是残了,你养我。”
小松被他勾的心神难耐,她含住他的下嘴唇,轻轻撕咬,然后放开:“成州平,我们去宾馆。”
去宾馆、办入住、进房间几乎是一气呵成。
被子下的床单像被风吹乱的水波一样,皱起一圈圈涟漪。
小松一直看着上方的男人,今天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莫名与他的气质契合。
她解开他的衬衣扣子,脱去他身下打底的短袖,看到他满是刀疤的腰腹。
在成州平汹涌的情潮之下,小松感受到了初次的痛楚,她的手紧紧抓着枕头。
在两人高峰交错的那段时间里,她想,每个人的一生,也许会有很多段有始无终的感情。但只会有一个人,一段感情,你爱他给的痛彻心扉,更爱自己的甘之如饴。
事后,成州平搂着她,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他们都没吃饭。成州平问她:“你饿么?”
小松摇了摇头,“我在高铁上吃了面包,你呢?”
成州平说:“我不饿。”
成州平烟瘾可不小,事后一根烟,已经是惯例了。但他今天没有抽烟,而是一直盯着电视黑洞洞的屏幕发呆。
她的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你有心事么?”
“小松,我”成州平欲言又止。
开口,比他想象中要难一些。
他抿了抿唇,松开握着她的手,“明年我会有个工作,得要去广西一趟。”
小松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开,她看着电视机里倒映出他们两个人的样子,都有些变形了。
她手心圈住成州平的食指,落在被子上,他们手压下来的地方,有一片的褶皱。
“成州平,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有没有以后不重要,只要当下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投入,就不会有遗憾了。”
因为她这样说,所以成州平那句“你能不能等我”,始终无法说出口。
他也不知道这次会去多久,也许比上一个七年,更要漫长,长到他根本不敢开口,说出那个“等”字。
“李犹松,对不起。”成州平握住小松的手,狼狈地说,“我没办法不干这个。”
成州平是在这个环境中长大的,他遇到的所有好人,所有帮助他的人,拉他上正轨的人,都是干这个的,他没有其他选择。
“我明白。”小松说。
她松开成州平的手,凝望他的眼睛,看了他好久一会儿。
直到成州平的眼皮垂下,他开始躲避她的目光时,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
“我一直觉得,人一辈子,能有让自己勇敢去追求的事,才算是真正的圆满。”
你有你的,我也有我的,小松心想,只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