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立军家里的厨房和住宅是隔开的,段萍穿着围裙,双手各端一盘凉菜从厨房走出来,“阿锋回来啦,正好赶上饭点,今天我做了毛血旺,你一定得尝尝。”
夏天的时候,闫立军在院子里搭了个吃饭的棚子,周围五台风扇吹着。
成州平从段萍手里接过菜,“嫂子,我去厨房帮你。”
段萍说:“不用了,男人不要往厨房里跑。你去楼上喊下你闫哥跟小五姐,叫他俩准备来吃饭。”
成州平问:“小五姐也在?”
段萍说:“嗯,一来就上楼找你闫哥谈事了,我啥也不懂,不好打扰他们。”
成州平说:“那我去叫他们。”
他进屋上楼,还没到二楼,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成州平来到闫立军书房外,他的书房门没有关严实,留着一个缝隙,成州平透过那条缝隙,看到闫立军的背影和一双白花花的大腿。
武红正被闫立军压在红木桌上一通猛干。
成州平跟了闫立军有三年,闫立军还坐牢的时候,他就做了身份来到了闫立军身边。
闫立军这个人神经敏感,有轻微被迫害妄想症,成州平为了取得他信任,在监狱帮他挡过好几次群殴,后来刚出来,闫立军仇家找上门,成州平直接替他挡过一刀。
就算他做到这个份上了,还是不知道闫立军和武红有这样一层关系。
他想,脚步声这么明显,说他没听见,没看见,太假了。
他咳了一声,说:“闫哥,萍姐的饭好了。”
闫立军冲刺了几下,草草了事。
成州平一直在门外等到他们结束。
闫立军穿着一身白色polo衫,端着一个精致的水晶茶缸走出来,“阿锋回来了?怎么样,今天路上堵不堵?”
成州平说:“高速入口处堵了会儿。”
闫立军扶着他的背,带他下楼。
段萍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菜,闫立军对着她的手艺一通夸,“我在里面呆了二十年,就馋你嫂子这口饭。”
没多久,武红也从楼上下来了。武红是个精致的都市丽人,她的妆非常完整,对比得一旁的段萍土不拉几。
饭桌上,武红一直给段萍敬酒,段萍嘴笨,不会拒绝,后来还是闫立军出面,“行了,小五,你嫂子就这点量,今天够给你面子了。”
武红说:“我敬重嫂子,才想跟嫂子多喝两杯。闫哥,我嫂子真的是个好女人,等了你二十年,不婚不嫁,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别让她受委屈。”
成州平都听出了武红话里有话,就段萍那个傻女人,还以为她是真心的。
闫立军给成州平使了个眼色,“你小五姐喝多了,你先把她送回去。”
成州平扶起武红,“红姐,我送你回去。”
武红横了眼他:“你就听你闫哥的话,他是你哥,我不是你姐了么。”
面对这些人的纠缠,成州平只会冷眼旁观,他把自己撇得很清,丝毫不会和这些人共情。
他强硬地把武红拉到了车上,武红一路挣扎,高跟鞋都踢掉了。成州平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用安全带控制住她,回马路上给她捡回高跟鞋。
他上车拉手刹,武红的身体突然凑过来:“刘锋,你能抱我吗?”
成州平扳正武红的身体,“小五姐,你喝多了。”
武红冷笑,从包里拿出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噙在嘴里。
成州平给她点上火。
武红说,“把车往河边开开。”
成州平把车开到热闹的地方,武红打开窗户,朝着草坪上玩耍的小孩吐了口烟,她冷笑道:“今天你也看见了,刘锋,是不是觉得小五姐挺可悲的。”
成州平摇头,“你们的事,我也不知道,不敢说。”
武红悲哀地看着那群嬉嬉闹闹的小孩,“你知道吗,我不能生。我结婚当晚,闫哥要了我,当时我那个男人,看着老老实实的,在外面面前就是一条狗,闫李军干我的时候他在外面听着,屁都不放一个,他一走,就开始打我。他把我打流产了,以后我就不能生了。”
成州平问,“怎么说也是闫哥害的,你恨他么。”
“恨?”武红大笑起来,“他现在能赏我一口饭吃,我为什么要恨他?我就是恨自己年轻时候瞎了眼,跟了那么个孬种。”
成州平看到几个孩子围着一个扎气球的老人,他突然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去那个老人跟前买了一个小狗形状的气球,通过车窗递给武红。
武红这种过尽千帆的女人,也很容易被这种可爱的小东西收买。
她眼里闪过的天真神色丝毫不假,这一瞬,成州平想到了小松。
要是这种东西拿来哄她,她肯定觉得你敷衍。
成州平说:“小五姐,我送你回去,你先休息,估计闫哥那里找我还有事,我不能耽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