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插在兜里抿着嘴，柳清欢知道，这是他极其紧张的下意识动作。

周围有不少人都探头看这场热闹，艳羡这浪漫美好的爱情开头。

他们浑然忘了，在不久之前，他们嘴上与秦淮最为般配的是另一个名字，他们相伴的十六年此刻都变成了友谊。

有三两言语提起，旁人也很快打断了话头。

“青梅抵不过天降，熟悉输给心动。”

“爱情没有第三人，没有女朋友能容下这种青梅的，谁信是妹妹。”

柳清欢看着秦淮的局促眼眶热了，滚下几滴泪，宋怡拉着她要走，柳清欢笑了笑，没有动。

“再给我五秒，他还没有看到我，我就走。”

“五”

“四”

“三”

“二”

“一”

他没有转头，眼睛里都是那个绑着白色丝绸蝴蝶结穿着粉色绒服的女孩。

就像昨天在礼堂一样，许多目光都瞥到了自己，可是没有秦淮，秦淮在看白姮。

柳清欢闭了眼。

可以了，她认输。

耳旁寒风呼啸而过，柳清欢没有管旁边看热闹的人，只飞速跑出了那栋教学楼，宋怡跟了过来 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怡怡，我没事，真的，我，我不能陪你过元旦了，我想接受莱塞大学的邀请交流，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宋怡掏出几包纸巾往她手里塞，一路沉默着送她上了车。直到车快要开走，才说了一句：

“清欢，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秦淮和秦家，我本来就不打算结交的。”

柳清欢打开了车门，宋怡坐了进去，被她一把抱住。

“对不起，我”

宋怡拍了拍在自己身上哭成泪人的少女，也没有在意衣服毛领已经全部被打湿。

“我明白。清欢，我永远支持你，去吧。”

柳清欢与秦淮，十六年的形影不离，朋友圈早就混成一片，这个城市也早铺满了二人的回忆，现在秦淮有了白姮，这些对于被留下来的柳清欢就是尖锐的刺，她以前多喜欢，如今面对起来就有多狼狈。

柳清欢靠着宋怡哽咽着给莱塞大学老师打完电话之后给父母打了电话。

“欢欢，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秦淮吗？”

柳清欢瞬间握紧了宋怡的手，停了许久才维持声音平稳。

“他有对象了，跟我这么近不合适，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

电话那头也是沉默了许久，秦家和柳家，几乎都在等秦淮开窍，也都早默认他们俩就应该在一起的。

最后柳父打破了沉默

“秦家知道吗？”

柳清欢回答的很快

“无论如何，秦淮喜欢的人都是那个女孩子不是我啊，什么时候让秦伯伯知道那是秦淮的事情了。”

秦淮的事情，柳清欢没有参与的资格了。

宋怡送柳清欢回了家，自己又回了一趟学校。

那场告白的主角还站在原地，她看了看时间，原来柳清欢在自己面前一边流泪一边苦撑还好的样子才过去了十五分钟。

也好，再多一点时间，柳清欢也硬撑不了，偏偏她又好面子，只喜欢把脆弱柔弱的一面给秦淮看。

围观的人群散了不少，宋怡可以很轻松的走到秦淮面前。

恰好可以让她听见秦淮说出的那个“好”字。

宋怡停了脚步，给柳清欢发了信息。

［万事皆宜：他说好。］

“你在给谁发信息？”

宋怡抬头，看见秦淮皱起的眉头，面上尽是不满。

他有什么资格不满？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多幸运得到柳清欢的特例。

柳清欢长得安静古典，看起来十分亲和，谁都能说得上两句话，但是接近了发现谁也不能和她深交，对人际和感情几乎是淡漠，只除了秦淮这个拿到了她所有感情又随意挥霍的傻逼。

宋怡退了几步远远看着他，正好站在之前柳清欢在的位置，以他平常那种十分冷漠的声音回他：

“关你屁事。”

秦淮被她凶的一愣，觉得这个语气跟早上柳清欢说的话分外熟悉。

“你跟清欢最近怎么了？”

宋怡并不搭理他难得端出来的温和态度，反正以后也不打算交集了。

“我跟你很熟吗？”

宋怡歪头看了看被无视而一脸局促的白姮，对方纤细的手指正挂在秦淮的校服衣角，宋怡发出一声嘲讽的笑。

“秦淮，你永远不会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但是我又迫切期待着你知道的那天，看你极尽悔恨而又无法挽回曾经的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