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温热的触感覆盖在了他的眉骨上,轻柔似羽毛,呼出的热气却令人灼烧。蜻蜓点水般的吻逐渐往下,从眼睑到鼻尖,从唇角到下巴,然后贴着他的皮肤轻轻磨蹭,仿佛正在用嘴唇唇描绘他的轮廓,记住他的样貌。
柏朝对抵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枪无动于衷,连扫过他脸颊的睫毛都没有一丝颤动,完全沉浸其中,最终吻上了他的唇。
条件反射般地,虞度秋微微张开了嘴。
柏朝却没深入。
“我的心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刻起,就属于你了。”
一声低语后,唇上的温度倏然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手里的枪。
所有的旖旎温情瞬间冷却,虞度秋周身的气压迅速降低,凌厉的眼神射向夺枪的男人:“你真是活腻了。”
柏朝一脸平淡,捡起沙发上的上衣,仔仔细细地擦去枪上的指纹:“格洛克g17,纪凛的配枪好像就是这个型号,是他借给你的吗?”
不等虞度秋回答,他又自说自话道:“我们来打个赌吧,少爷。”
虞度秋眸光一掠:“赌什么?谁今天能活着走出去?枪都在你手里了,结局已经很明显了吧。”
柏朝擦完枪,随手扔了上衣,抬起手臂,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角,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凝视着他:“你赌我对你真心,我让你赢了。我赌这把枪里已经没有子弹,赌你舍不得,你能让我赢吗?”
虞度秋的面色阴郁而冷淡,目光如薄刃:“你就不怕输吗?”
柏朝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我的心愿已经基本实现,没什么遗憾了。如果你不在乎我,我就一无所有,活着和死了没区别,有什么可怕的?”
虞度秋紧抿着唇,从齿缝中挤出一声怒斥:“……疯子。”
手指扣上了板机,柏朝深深吸气,缓缓呼出:“虽然我有自信,但假如……我真的输了,你可以告诉警察,我是畏罪自杀,枪上只有我的指纹,这条理由还算合理,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谁要你帮。”虞度秋狠声道,“要死赶紧死。”
他越愤怒,柏朝反而笑得越灿烂:“你出去吧,我怕枪声又吓到你,你刚才手抖了,我看到了。”
虞度秋忍无可忍:“少废话,快开枪!”
“起码听完我最后一句遗言。”手指缓缓扣下扳机,柏朝的目光依旧平静而坚定,“……记得在我的墓上种满虞美人,少爷。”
话音落下的瞬间,手枪发出“咔擦”一声轻响。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大获全胜的男人随手扔了枪,张开双臂拥过来,仿佛赢得了全世界,笑得肆意且嚣张:“谢谢,我来领我赢下的筹码了。”
作者有话说:
少爷:就想看他求饶一次怎么这么难!╰(‵□′)╯
明知手枪是个空壳,可当扳机扣下的那一刹那,虞度秋的心臟仍然紧缩了一瞬。
小畜生是不怕死的,他很清楚这点,死亡根本无法构成威胁,能让对方感受到与他同等失望痛苦的方式,唯有他的漠视和厌弃。
可他已经过早地暴露了自己毫无底线的钟情。
项链解下的那晚,他舍弃所有疑虑、纵容对方的那晚,就注定了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已失去谴责的权利。
而这家伙也早已狡诈地用无数次舍生忘死,证明了自己的忠心,令他无从憎恶。
现在想来,或许那些动摇沦陷的时刻,统统都是算计好的,只为了在真相暴露的这天,减轻他的盛怒,同时令他意识到,其实从一开始,柏朝就将最真实的自己、最赤诚的爱意展现给他看了。
谎言与背叛,才是这家伙赖以生存的伪装表象。
他无法仇恨,却又不甘心被如此愚弄,就想教训教训,竟然反被戳穿拿捏了。
虞度秋捂住脸,咬牙切齿:“我真该再填一颗子弹,畜生……你骗了我,威胁我,我还拿你束手无策,你是不是很得意?”
“嗯,是有点。”男人的沉笑声迅速靠近,最后个字落下时已近至耳畔,与之同来的还有一个炙热的拥抱,“尤其是看见你对我又爱又恨的样子,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很解气。”
虞度秋愤然抬头,刚张开嘴准备怒骂,却被含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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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门从里边锁上了,外边的人只能干着急,娄保国还能来回踱步,周毅只能坐在轮椅上眼巴巴地焦虑:“他俩没事吧?枪响之后都过去一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
娄保国紧张地咬着自己的指头:“不妙,不妙,少爷该不会真的一怒之下杀了大哥吧?或许现在正在处理尸体?纪队,怎么办啊!”
纪凛颓丧地坐在地上,双目无神:“我不知道……我隻想知道穆哥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我……他俩再不出来我就撤了,谁有空管他俩死活……”
“哐啷!”地下传来东西摔落的声响,娄保国顿时倒吸凉气:“什么声音?难道……少爷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