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虞度秋高声呵叱,“我死了你们专案组所有警察都得陪葬!”
“…………”
这人怎么能做着如此英雄的举动,同时说着如此反派的话?
纪凛暂且不去计较,毫不迟疑地再度衝向柏志明。娄保国见他俩都上了,自然不能落下,也从车后怒吼着衝出来:“老畜生受死吧!”
本以为这次应该是探囊取物,谁知柏志明眼神骤然发狠,硬是拽着虞度秋侧转身子,抬腿蹬上车身,腾空而起,借力飞出一脚,直踹娄保国门面!
猝不及防的娄保国惨叫一声,仿佛被人用铁板重重扇了记耳光,顿时眼冒金星,鼻血长流,旋转了半圈,摔了个人仰马翻。
柏志明紧接着低头,张嘴亮出利齿,一口咬下。
虞度秋很了解他的残暴,这一口下去自己胳膊上必然少块肉,在他咬上之前便缩回了手,同时狠狠踹上他的膝盖。
柏志明应声跪地,忍着剧痛原地打了个滚,举枪再度射击,可惜慌乱之下难以瞄准移动的靶子,这一颗子弹刚好擦过虞度秋的手臂,划破了他的西装,留下一道血痕而已。
“3!”
虞度秋喊完这声,柏志明也明白了数字代表的意义——他只剩三颗子弹了。
要杀三个人,未必能办到。
他心念电转,迅速做出了决定,不再恋战,转身就朝房子奔去!只要换好弹匣,他依然有把握射杀所有来敌!
然而他刚迈出一大步,膝盖和裆下的阵痛就令他一个趔趄。此时,从地上爬起的娄保国离他最近,顶着张肿成猪头的脸嗷一声虎扑了上去,死死掐住他的喉咙和握枪的手,口水与鼻血乱喷:“你敢踹老子的脸?!老子破相了操!受死吧!!”
柏志明被掐得近乎窒息,涨红着狰狞的脸,忽然间腰间寒光一现,抽出一把折迭军刀。
娄保国没料到他还有后招,躲闪不及,肚皮被刀割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疼痛袭来,手上不由地力气松懈,柏志明得以喘息,一翻手腕抽出了手,举枪顶住他脑门——
“砰!”
千钧一发之际,及时赶到的纪凛使尽全身力气,奋勇拽开了他,让这一枪又落了空。
娄保国的小心臟差点儿停跳,感激涕零:“纪队!我爱你!”
纪凛嫌恶地抹掉自己脸上沾到的鼻血:“当作还你上次的人情了,还有,你该减肥了!”
“我这都是肌肉!”
“2!趴下!!”虞度秋的音量拔到了最高分贝,飞身扑倒二人,一颗子弹咻!地从他扬起的银发间穿过,几根断裂的发丝轻飘飘地落地。
“……1。”
虞度秋抬起冰冷的眼眸,寒光刺人心脾,纪凛甚至觉得他比柏志明看起来更凶戾。
弹匣只剩最后一发子弹,柏志明再也不敢轻易射击,拔腿就往屋子里跑。
“追!”纪凛高喊。
话音落下之前,虞度秋已经追了上去,三步并作两步,迅猛如猎豹,眼看着就要拽住柏志明的后衣领——
突然间,房子里闪出一道身影,一个怯生生的女人贴着墙往外跑,看样子是想趁乱逃离这块危险地带,谁知正好被柏志明撞见,顿时目露凶光,狠狠一把抓过女人,枪口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虞度秋硬生生刹住了脚步,停在二人面前。
“退后!”柏志明怒吼,吓得身前的女人瑟瑟发抖,脸色煞白。
虞度秋视线扫过女人的脸,想起来之前得到的线索,问:“这是你女朋友?你舍得杀?”
柏志明眼中的疯狂与恶毒倾泻而出,又骂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大吼:“少废话,退后!让你的人都退到村口!包括房子后面那些!否则我杀了她!”
女人不禁害怕得呜呜哭了起来。
虞度秋刚要说什么,忽然余光瞥见一道悄悄靠近的寒光,登时眼睛微亮。于是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你开枪好了,我又不认识她。”
纪凛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泯灭人性的话,连柏志明都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你只剩一发子弹了,柏先生。”虞度秋微笑着,“无论这颗子弹射向谁,剩下的人都会将你绳之以法,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柏志明被他古怪又客气的态度搞得疑神疑鬼,挟持着人质往屋里退:“我死也要拉一个陪葬的,不是她,就是你!”
虞度秋站在原地不动,没有一丝温度的浅眸目送着他逐渐远离自己,却也逐渐踏入另一个陷阱。
“很可惜,今天会死在这儿的,只有你。”
这句狂妄自大的话惹得柏志明大笑不止,笑声中充满不屑与嘲讽:“哈哈!哪儿来的黄毛小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崩——呃!”
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把狼爪小刀深深没入了他的脖颈,只剩漆黑的刀柄露在外头。
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着,鼓足力气用力一拔!鲜血如瀑布般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