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后,纪凛拐过墙角,来到窗户前,迅速往里瞄了眼,恰好看见女人垂丧的背影,轻轻抽动着,似乎仍在抽噎。
除她之外,没有旁人。
纪凛拦住后边两人,无声说:我先进去。
虞度秋点头,目送他放下背包,猫腰从窗台下迅速溜过,两步跨到门口,矫健得像隻羚羊。
女人进屋的时候没关房门,这会儿光顾着伤心,没注意背后有人正悄悄接近,哭得累了,想拿块毛巾擦脸,于是站起来转过身——
正好与走到她身后的纪凛脸对脸。
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大眼瞪小眼。
荒郊野岭的,家中突然闯入一名高大强健的陌生男子,足以令任何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崩溃。
女人红肿的眼睛如死鱼般呆滞了刹那,紧接着恐惧迅速蔓延上惨白的脸,舌头和喉咙仿佛一时间僵住了,过了一秒,颤抖的嘴唇才蓦地张开:“……唔!!!”
纪凛及时出手,死死捂住了那声即将爆发的尖叫。
他试图将手机里的那句话给女人看,可女人如同惊弓之鸟,拚命挣扎,哪里会冷静下来看他手机上写了什么。
纪凛一隻手製不住她,隻好两隻手一起上,纠缠间,女人手一甩,啪!地将他的手机拍在了水泥地上。
他仿佛听见了屏幕碎裂的声音,心中狠狠一痛。
换个屏幕要八百啊……
女人遍布泪水的脸又湿又滑,他快要捂不住,又不敢下狠手,就在这时,虞度秋与柏朝也推门而入。
女人看见自己被三个男人包围,瞪大的眼睛透出深深的绝望,仿佛认命了,渐渐放弃了挣扎,浑身颤抖着,发出含混嘶哑的呜呜声,似乎在求饶,眼泪滂沱而下。
虞度秋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慢慢靠近女人,同时语气柔和地说了两句话。
纪凛震惊地看向他。
虽然听不懂,但好歹在这儿住了几日,从语音语调上能听出来,是缅甸语。
“你还会说缅甸语?那你带个屁的翻译??”
虞度秋吊儿郎当地耸了耸肩:“决定来这儿之后学了十几天,只会些简单句。你别打扰我,我在跟她说我们是来救她的。”
可女人听后仍旧不信,流着泪嘶声哭泣,不住摇头。
虞度秋无奈,一把勾过旁边男人的脖子,直接粗暴地来了个短暂的当众舌吻,亲完就把呆讷的工具人柏朝扔到一边,又对女人说了句话。
女人呆住了,哭都忘了哭,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纪凛也被这波骚操作震撼了,怔怔地问:“你特么有病吧?这种时候还要秀?”
他是谁,他在哪儿,他为什么要目睹这些??这算工伤吗??
虞度秋擦去嘴唇上残留的水渍,说:“她就是怕我们劫色嘛,我跟她说,我们三个都喜欢男人,顺便自证一下。”也顺便哄一哄某位黑脸的小柏眼狼。
“………………”
一分钟后,从惊恐中恢復过来的女人终于相信了他们并无恶意,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同意跟他们下山,嘴里还叽里咕噜地念叨着什么。
纪凛一个字也听不懂,虞度秋半生不熟的缅甸语也没精通到能和当地人无障碍交流的地步,没有理会,打算先带女人下山再说。
然而女人却拽住他们,一脸焦急地指向屋里,继续语速飞快地说着什么,听发音好像在重复同一句话。
纪凛迷茫了:“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我们得赶快走了,不知道柏志明什么时候回来。”
虞度秋想了想,用缅甸语问了句话,女人摇摇头,再问一句,女人点点头。
虞度秋一下皱起了眉,神色古怪。
纪凛好奇:“你问她什么?”
“我第一句问,里面有东西吗?第二句问,里面还有人吗?”
话音落下,其余二人的脸色也骤然一变。
还有人?几个人?是敌是友?为什么他们进来了这么久都没出来?按理说应该听见声音了。
女人颤巍巍的竖起一根手指,然后转身往里屋走。
看样子是一个人,且不具有危险性,或许是同样被软禁在这儿的其他受害妇女。
来都来了,自然要弄个明白。纪凛跟着女人往里走,虞度秋隻好紧随其后。
刚才光顾着劝解女人,没过多关注房子的内部装修,现在往深处走了才发现,这房子跟鬼屋似的,几乎没有灯,过道狭窄幽暗,堆放着些砖块石头,还有和屋外一样的水泥袋子,像是潦草装修后遗弃的废材。湿气渗入破了个大窟窿的窗户,内墙竟生出了苔藓。
这根本不像是人能住的地方。
纪凛与虞度秋对视了眼,大抵明白了对方所想:此处不像是柏志明的常驻之地,极有可能埋藏着陷阱。
这一路过于顺利,他们也不是傻子,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即便是陷阱,他们也得踏进去。
纪凛的正义感不可能容许他放着人质不管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