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晴还是不明白:“可是,昨晚受伤的是你呀,虞先生倒是安然无恙,哪里受折磨了?”
柏朝张嘴,欲言又止,用眼神询问当事人。
虞度秋无所谓道:“没事,我来说吧。卢小姐,你或许有所不知,我小时候曾被绑架过。这里……留下了一点精神创伤。”
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听不得枪响,更见不得枪杀,如果昨晚真的有人死在我面前,我可能会旧疾复发。”
卢晴隐约听纪凛提过这事,没想到这么严重,不禁心生同情:“原来如此……他们太恶毒了!杀你之前还要利用你的弱点来折磨你!”
“不仅如此,对方还故意让我知道。”虞度秋无奈耸肩,“黄汉翔一案中我就感觉到,对方似乎摸透了我的性格,能够精准预测我的行动。我起初以为对方只是擅长心理分析,但从昨晚来看,他对我本人的生平经历,好像也了如指掌。不光知道我害怕绑架和枪击,还知道我曾买过虚拟币,这些可不是随便上网搜索就能查到的信息。”
卢晴愣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
姜胜背后的人,想让虞度秋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洞悉,而向来城府深沉、自以为掌控全局的虞度秋必定因此动摇,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幼年噩梦重现,精神濒临崩溃,在无助孤寂与绝望痛苦中等待自己的死亡降临。
昨晚的绑架,更像是一场针对虞度秋的嘲讽和凌虐。
“这得多恨你啊……”卢晴想想都心里发毛。
虞度秋微笑:“恨归恨,那位王后倒也是个懂艺术的人,在我卧室的床上用白花摆了个十字架,可以想像,如果姜胜按原计划把我引到卧室,然后枪杀我,我的会溅在花上,那画面,一定非常具有艺术观赏性。”
“…………”卢晴与他实在难以正常交流,隻好深呼吸,无视他的奇葩发言,强行将话题转回案子,“姜胜在电话里说,‘别他妈又是你擅自行动吧?’,所以这次绑架,和上次夏洛特停车场的狙击,都是王后自己的主意吗?你不是说国王不敢杀你吗?为什么会允许王后对你出手?”
“或许是察觉我的威胁性太大了,或许是控制不住残虐的王后了,都有可能。”虞度秋的目光始终落在床上人的脸上,逐渐施加压迫,“若是后者,国王就完蛋咯,控制不住自己的棋子,是会遭反噬的。我的王后绝不能这样,必须对我言听计从,知道吗?”
柏朝没有作答,只是深深地回望着他。
空气的浓度又开始不对劲,周毅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清了清嗓子,小声问:“他俩说话为什么要靠那么近?少爷都快扑到小柏身上去了。”
娄保国又拿了个包子,津津有味地吃着,腮帮子鼓起:“小……唔……小情侣的事,咱们少管!”
卢晴仿佛被当作了透明人,尴尬地瞧着病床上的两人无声对望,心想难怪纪凛这几个月格外暴躁,谁摊上这两位目中无人的都得抓狂。
“虞先生……无论是哪种原因,既然这次对方没得手,那肯定还会有下次,你务必当心啊。”
虞度秋收回缠绕的目光,终于转身看她:“嗯,谢谢提醒,不过我现在没心情考虑这些,脸疼得很,多少年没受过这种罪了,哎。卢小姐,让你的好队长去查吧,我先休息两天,理理头绪。”
卢晴听见后一句,顿时泄气:“别提他了,我的好队长一听说穆警官已经死了,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让我们全听徐队指挥,自己回家了,到现在都不见踪影。我能理解他的伤心啦,但案子还是要查的嘛,否则可能会有更多人遇害啊。”
“你理解不了,我理解不了,谁也理解不了他的心情,没有人能与他感同身受。”虞度秋道,“但你说的没错,案子总要继续查,日子总要继续过。别让他颓废下去,卢小姐,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卢晴拍拍自己的胸膛:“那肯定!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队长呀。那没啥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局里啦,顺便把多的包子拿过去分掉……咦?怎么少了一袋包子?”
周毅朝娄保国的肚子努嘴:“不就在那儿吗?”
娄保国不好意思地挠头:“不知道为什么,小卢同志买的包子特别香,不知不觉就吃了五个……嗝!”
卢晴赶紧抢了一个包子叼嘴里:“没事儿,能吃是福气,我先走啦,拜拜!”
“诶,拜拜!改天见!”待她出去了,娄保国转头感叹:“看看人家,压根不嫌我吃得多,多好一姑娘。”
周毅无语地摇头:“别把人家的客气当夸奖!”
半小时后,孙兴春带着护士来查房,态度一如既往,见面就赶客:“能出院了赶紧走,真够娇生惯养的,上回割破点皮让直升机送来,这回出点血要占个床位躺一晚上,我这把老骨头早晚被你们折腾死。”
柏朝同意道:“我也说不用来,我自己能处理。”
孙兴春一听这话,老顽童脾气上来了,立刻叛逆地变了口风:“你能处理?怎么处理?查百度?最怕你们这种不懂装懂的病人,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