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消费么,一杯酒谁喝不起。
调酒师这才露出几分好脸色,将酒水单推过来:“吧台最低消费五百哦帅哥。”
纪凛刚做好的心理建设顷刻崩塌,匪夷所思地瞪大眼睛:“五百?你怎么不去抢?”
“我们这儿座位很抢手的,卡座吧台包厢都有低消。”
“可现在没人坐啊。”
“规矩不是我定的呀帅哥,你也可以站着喝,就不用低消了,不过这年头应该不会有人连五百也消费不起吧?”
“……”
平时隻喝单位免费白开水的纪凛狠狠握紧拳头:“五百是有,但凭什么花在你们这种黑店里?”
调酒师立刻变脸,啪地合上酒水单:“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你情我愿,爱花不花。倒是你,捡个证儿就敢冒充警察了,也不怕我报警。”
纪凛简直气笑:“你报啊,看看最后谁被抓进去!”
调酒师当然不会真的报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也不能容忍有人在店里惹是生非,转身就拨了个内线电话,没几分钟,二楼下来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调酒师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朝吧台前的花蝴蝶走去。
纪凛顿觉不妙,虽说他有自信撂倒两个保安,但要是被彭德宇知道他在酒吧跟人打架,怕是永远无法重回专案组了。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酒吧大门吱呀一声,又被人推开了。
调酒师心道八成又是个提早来的乡巴佬,然而待他看清后,眼睛里猛地迸出精光——
尚未合上的大门外,一辆造型科幻的超跑停在路边,即便不认识品牌,也能猜到价格至少千万。来怡情的客人不乏土豪富贾,但有钱到买得起这种跑车的,屈指可数。
况且这位客人本身比超跑更惹眼。
步入店内时,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都如同金子落地般清脆悦耳。
客人本人倒没刻意炫富,但他的富根本不用炫,光用眼睛看就知道。往店里一站,不像是来消遣寻乐,倒像是来巡视自家商业街上的商铺。
绝对的贵客。
两名保安见状,为了不惊扰新客,暂时退下,卡座上的女服务生们突然有空了,纷纷花枝招展地迎上去,满口娇滴滴的“欢迎光临”。
虞度秋看也没看,走过安检门时“滴”一声响,他晃了晃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又指了指自己的刀片项链,自然没人敢多嘴说一个字。
虞度秋眼中划过一丝得逞的快意,接着朝身后关门的男人吩咐了句“替我应付”,便径直朝吧台走去,挥着手喊:“嗨,纪队,多日未见,差点没认出你。”
纪凛从他进门的那一瞬起就在找地方躲藏,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
早知道会被虞度秋撞见,他宁可被彭德宇逮回去写检讨!
“瞧你进店半天了,怎么什么也没点啊?”虞度秋坐下后第一句就拿他开涮,“该不会是囊中羞涩吧?”
“你特么能别监视我了吗?”反正已经暴露了,纪凛索性破罐子破摔,抬头挺胸,不甘示弱地回击,“我是没你那么有钱,但我的工资也够我这辈子花了,要你关心?嘁。”
虞度秋微笑:“纪队真是勤俭持家,如果我拿那么点工资,我的这辈子或许就到明天为止了。”
“…………”
纪凛感觉自己此刻十分需要一个氧气瓶,再聊下去他一定会因为气急攻心呼吸急促供氧不足而休克。
虞度秋根本不用招呼,调酒师已经殷勤地为他呈上了酒水单,并且非常体贴地翻到了价格最高的一页。
虞度秋懒得挑,直接说:“调两杯最贵的,接下来无论我们问你什么,你都老实回答,听见没?”
有钱便是爷,调酒师忙应下:“好好好。”
纪凛这才心里好受些,但一想到自己要靠虞度秋才能招人待见,总归不是个滋味。
虞度秋仿佛看穿他的心结,体贴地宽慰道:“纪队,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不容易,得不到专案组的情报,只能自己偷偷来调查,我看见你这副样子,实在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啊不是,疼在心里。”
“……”纪凛愤愤地抓乱发胶定型的头髮,指着他鼻子狠声威胁,“你再嘴欠一句,别怪我揍你。”
赶走了女服务生的柏朝走过来,往虞度秋身旁一坐,冷冷盯住他:“你说什么?”
“……”纪凛回忆起夏洛特的露台糗事,收回手,不愿再与这对恶霸主仆计较,转头问调酒师,“前阵子来的警察,问什么了?”
调酒师边忙活边古怪地瞧他一眼:“您不也自称是警察吗?怎么会不知道?”
虞度秋插嘴:“他们不是一个队的,比谁先破案呢。”
这么一说就很容易理解了,调酒师长长地喔了声:“拚业绩啊?那你动作也太慢了,上一波警察已经把该看的监控、该问的问题都调查一遍了,无非就是问我们当晚有没有见过可疑分子呗。”
纪凛:“那你见过吗?7号晚上到8号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