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斐华胳膊上的寒毛瞬间竖起,直觉那个“特别的地下室”应该很不得了。他自然极其不情愿,但一想到还有个生死未卜的可怜保镖等着他去解救,隻得硬着头皮回:“……行,让我涨涨见识。”
虞度秋带他上楼,出了大门,穿过草坪和花园,顺路还悠闲地逗了会儿狗,才不紧不慢地往主楼斜后方的辅楼去。
赵斐华记得那儿主要是管家司机佣人的房间,地下室是个小型酒窖,难道虞度秋把人关在酒窖里?
正寻思着,一行四人从左翼的侧门进去,下到酒窖,恰好遇到洪良章出来。
“洪伯,他说什么了吗?”虞度秋问。
洪良章叹气:“他还是一言不发,也不问我要吃的。”
虞度秋耸肩:“你看,不是我不给他吃的,是他自己不要。”
“不要你就不给,不还是逼着他认错吗?”赵斐华狂推眼镜,四下张望,“哪儿下去?我怎么没看见楼梯?”
“这儿呢。”
虞度秋走到一格酒前,抽出酒瓶,手伸进去一按,只听“咔哒”一声脆响,紧接着,酒窖中央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逐渐扩大。
赵斐华吓了一跳,急忙后退。
裂缝转眼间变成了一个长宽各两米的黑洞,望不见底,下一秒,居然从幽暗的洞中缓缓升起了台阶和扶手,通往更隐蔽的地下。
赵斐华惊呆了:“我预感你这下面应该很震撼。”
虞度秋放回酒瓶:“很多人都这么说过……在我的床上。当然,他们的预感很准。”
赵斐华脑子转了两秒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怒斥:“少开黄腔!”
虞度秋哈哈笑着,转身下了楼梯。
赵斐华连忙跟下去,通道两旁的感应灯应声而亮,一路往下,室内却越来越昏暗。
直到踏上平地,他一抬头,就看清了这间隐秘暗室的布局。
岂可用“震撼”来形容,根本是“恐怖”。
“没、没想到你还有这、这种爱好呢……”赵斐华牙齿打着架,夹紧屁股不敢动。
成排的木架上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多数是动植物标本,装在画框或玻璃器皿中,还有一些……赵斐华叫不上名字,但从形状来看,用途一目了然。
虞度秋随手从琳琅满目的架子上取下一根马术短鞭,回眸睨他:“我只是爱收藏,一般不会用。”
“……那你拿这个做什么?”
“因为他不一般啊。”虞度秋莞尔一笑,握着马鞭,轻拍手心,优哉游哉地往里走。
地下室面积不大,约莫三十平,中央天花板吊了一盏纷华复古的水晶灯,铺了一室朦胧靡丽的暖光。
靠近墙边竖着个单杠,单杠上垂下两隻手铐,铐着一个正闭目养神的年轻男人,即便听见有人进来了,也没有睁眼。
虞度秋握着马鞭手柄,皮革头轻轻一挑,抬起他的下巴:“是有多喜欢我啊,弟弟?”
周毅和娄保国不敢插嘴,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把人吊了两天,人家不恨你就不错了,还喜欢呢。
赵斐华比他俩胆大,也更心直口快:“我的祖宗,你哪儿看出他喜欢你了?就算把你的狗关两天不给饭吃,它们也想咬死你!”
虞度秋:“他乖乖待在这儿不走,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赵斐华不禁鼓掌:“牛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呢?他待在这儿怎么可能是因为他的双手被你铐住了,应该是因为他的心被你铐住了啊!”
娄保国赶紧把嘴唇牢牢抿住,忍笑到内伤。
虞度秋手上用力:“你太小看他了,他要是想逃,有的是手段逃,偏偏束手就擒,肯定是想博我信任,对不对,弟弟?”
柏朝扬着下巴,缓缓睁开眼。
两天隻喝水不吃饭,白天站着受罚,晚上才被放下休息,脸色难免颓唐一些,可他眼神依旧清明锐利。
“喊谁弟弟?”
沙哑浑厚的嗓音如同一杯浊酒,虞度秋微醺了半秒,上前一步,贴过去:“我比你大两岁,怎么不能喊弟弟?叫声哥哥来听听。”
背后悄无声息地爬上一隻手,精准地一击掐住他后颈!
“嘶……”虞度秋手中的马鞭落地,咧开嘴,气管因堵塞而发音艰难,“小柏眼狼……下手能不能轻点儿?总是这么狠……”
变故突生,周毅和娄保国都没看清怎么回事,瞬间如临大敌,周毅下意识地往怀里掏枪,然而掏了个空:“操,忘记回国了。”
娄保国满头问号:“他娘的这小子怎么挣脱的?会变魔术吗?”
全场只有赵斐华刚刚一直盯着手铐看,殚精竭虑地思考如何劝说柏朝不要起诉,故而捕捉到了他挣脱的瞬间,惊呼:“手铐是玩具!他一按旁边按钮就开了!”
娄保国、周毅:“啊???”
敢情真是自愿留下的啊!
柏朝咔哒解开了另一隻手铐,勾起虞度秋的刀片项链,贴着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