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警的舰艇则将一众落水者救上了岸,船员基本无大碍。受惊过度的洪良章在跳海时呛了几口水,精神萎靡,被送去了单人病房休息,同时也作为嫌疑人之一被严加看管,由周毅陪护。
洪远航就没这样的优待了,一上岸直接被警察拷走,此刻应当正在审讯室内接受徐升的审问。
赵斐华跟着冯锦民、彭德宇率领的一众警员坐警车到了医院,一路风驰电掣,轮胎几乎离地,心也仿佛失重似地悬得老高,直到看见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安然无恙的娄保国后,才狠狠松了口气,上前用力拍了他胸膛一巴掌:“你——”
结果先把自己的手拍疼了,一句难得温情的“你没事就好”到嘴边转了个弯儿,变成了怒气冲冲的:“你特么穿钢板啦?想暗算我是不是?倒霉玩意儿!”
娄保国劫后逃生,看到老熟人的那一丁点儿感动也被他打消了,竖眉瞪眼地回:“你才是倒霉玩意儿!打个屁的电话,差点儿害爷暴露!”
“虞董让我打的!”赵斐华一句话让他哑炮。
不过娄保国也没心思跟这小眼镜争辩,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匆匆赶来的另外几人吸引了过去——
冯锦民与彭德宇瞧见自己的下属全都平安无事,也如释重负,冯锦民上前拍了拍两名市局刑警的肩,说:“辛苦了。”
彭德宇则上去给了纪凛一拳暴击:“谁让你擅自行动的?!差点儿没命知不知道?!”
纪凛刚包扎完脚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喷了一脸口水,也不敢反驳,老老实实地站着挨训,彭德宇骂一句就点一下头。
跟着来的卢晴劝道:“局长,纪哥他上船也是为了保护大家,您就别怪他了。”
两名市局刑警也忍不住为他辩解:“彭局,这次幸亏有纪队相助,我们本以为我们人多势众,而且有武器,怎么着都能逮捕他们,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通过那种不要命的方式获得增援……差点就失策了,还好纪队在关键时刻拖延了对方的攻势,让我们有机会逆风翻盘。”
彭德宇也没料到,洪远航居然胆敢驾驶快艇偷运枪械,严格来说,这次行动是他批准的,出了这么大的疏忽,他也有责任,如今全员无一人重伤,实属不幸中的大幸,纪凛的确出了份力。
但一码归一码,违反纪律还是得处罚,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罚你写五千字检讨,停职一个月,有异议吗?”
纪凛哪儿敢有异议,立刻昂首挺胸地回:“没有!”
两位领导要了解整件事的过程,于是借了医院的小会议室,带着两名刑警先行离去了。
卢晴留下照看情况,安慰纪凛道:“纪哥,老彭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刚在局里听说船沉了的时候急得脸色都发白了,大家都看出来他在担心你。罚你停职一个月,其实是想让你好好休息。”
纪凛并非榆木脑袋,也理解彭德宇的爱护之情,点点头:“老彭怎么罚我都是应该的,但哪怕时光倒流,我还是会去。”
走过来的娄保国听了,笑道:“纪队越来越不听指挥了,也越来越有个性了,以前像个小古板似的,现在有血有肉多了。”
卢晴到底还是心疼队长受罚,听见他的调侃,没好气道:“我们纪哥原来也很血气方刚的好不好,还不是被你们带坏的。”
赵斐华帮腔:“正常,和他们这群人共事,没疯就不错了。卢小姐你可别重蹈覆辙,趁着还没被染黑,赶紧离他们远远的……哎哟!”
娄保国一巴掌按下他的脑袋,拎小鸡仔似地提拎起他的后领,往医院门外拖:“你今天废话格外多啊?来,既然这么能唠,咱哥俩去外头唠唠,别打扰大家。”
“救——唔唔!”赵斐华被捂住了嘴,惊恐地朝卢晴拼命使眼色,奈何对方压根不关心他俩斗嘴打闹,只顾着询问受害人的情况:“纪哥,虞先生还好吗?”
赵斐华终究是错付了,被娄保国拖到外边挠遍了全身的痒痒肉,差点儿笑得累瘫过去。
纪凛听了问题,扭头望向走廊尽头处——手术室门外的指示灯发出幽幽红光,不知何时才能转绿。
“他断了条胳膊,问题不大。还好肋骨没断,否则当时上蹿下跳的,断骨刺伤内脏就麻烦了。”
卢晴探头望了眼坐在手术室门外的虞江月和柏朝,好奇地问:“他们俩在聊什么?好像很投机的样子,从我们来聊到现在了。”
“随他们聊什么。”纪凛道,“你在这儿待着,有情况立刻告知我。”
“啊?你去哪儿?”
“穆哥肯定得到消息了,我去告诉他,大家都平安无事了,省得他担心。”
走廊上聚集的人数一再减少,喧哗与吵闹退去,只剩下轻声低语:
“他外公明天到,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他坦白?”虞江月担心了一天,这会儿总算喘过气了,将散乱的发丝轻轻勾到耳后,露出透彻的目光,落在一旁又脏又臭的准儿婿身上,“他可能会很高兴,也可能会很生气,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