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秋的脸色,看出来他不是演的,是真的不情愿。
可费铮逃跑之前会勒索一大笔钱这件事,应当是在他们意料之内的,虞度秋说过自己有能力追回这笔钱款,为什么现在却……啊,对了,他们事先专门准备了一台笔记本,为了防止费铮偷窥到其他商业机密。
然而事发突然,那台笔记本还没来得及拿出来,船就撞了。洪远航拿来的是虞度秋平时自用的那台,他应该是内心有所顾虑,所以不愿让费铮亲手操作。
“二。”
“啊啊啊别杀我!求求你!”
但他们也不能放任费铮随意杀人,再犹豫下去孙船长绝对没命。
柏朝深吸一口气,脑内迅速回忆起了那串密码,准备开口——
“一……”
“我——”
“柏朝!”虞度秋突然喊了声。
柏朝瞬间绷紧神经,下意识地回:“怎么?”
虞度秋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十分古怪,夹杂着不甘、尴尬和莫名其妙的恼羞成怒,又低声重复了遍:“柏朝。”
费铮停止了倒数,也没明白:“你喊他干什么?他知道密码?”
“……不是。”虞度秋认命似地闭上眼,咬了咬牙,恨声道,“密码是……baizhao,加上他的生日,214。”
作者有话说:
有的人表面上嫌弃对象的情话肉麻恶心,私底下改密码的时候还想在前面加个love。
“……”
甲板上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直到费铮率先噗地笑出了声,输着密码说:“虞总哄小情人的方式真有一套。”
虞度秋心中暗暗吁了口气。
多年来塑造出的风流形象也并非全无好处,多亏了他花名在外,费铮才没有多想,以为他设这个密码是为了讨现任小情人欢心。
至于柏朝本人现在是何心情……看那双眼里突然放出的精光就明白了。
若非场合不对,小家伙的尾巴估计能摇到飞起来。
而他自己……虞度秋不愿细想。
平时总嘲笑人家“肉麻”、“恶心”、“少卖弄深情”,自己却偷偷地用人家的名字和生日当密码,这小辫子算是被某人抓住了。
柏朝轻咳了声,也知此刻不是该得意的时候,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虞度秋身上撕开,扭过头去,问费铮:“你拿到了钱之后打算怎么办?船撞坏了,我们总不能游出去。”
“最上层有艘小快艇,一会儿让人用起重机放下来,开五百海里不成问题。”费铮操作着笔记本,游刃有余道,“警察抵达的时候,我们早就跑没影儿了。”
虞度秋趁他分神,身后的手指轻轻一按,锋利的刀片从戒指两侧唰!地弹出,抵上细细的鱼线。
柏朝望了眼上方更高层的甲板,确实有艘快艇停放在那儿——大型游艇通常都会携带快艇、摩托艇、甚至是潜水艇,都是些有钱人的玩具,以供船主在海上展开更自由丰富的娱乐活动,费铮想必事先研究过虞度秋的这艘游艇。
“可那船看着很小,能坐下我们这么多人吗?”
“我们哪儿有很多人?”费铮抬起头,露齿一笑,音量压得刚好够他们二人听见,“不就我们两个吗?”
柏朝一愣,紧接着就领会了他话里的恐怖意图。
其他人都得死在这儿。
“……杜总呢?”柏朝很小声地问,坐在几米开外的杜书彦等人浑然不觉,“你连他也要……?”
费铮飞快地敲着键盘:“他不跟我们走,放不下家里的生意,他这人就这样,优柔寡断,能拿他怎么办?”
不知是否是错觉,这句话里竟能听出一丝温情的语气。
柏朝:“你以为警察是傻子吗?全船只有一个人幸存,他们肯定会怀疑。”
“怀疑又怎样?从头到尾都是我在操办,他全程置身事外,警察抓不到他的把柄——好了,虞总,我进入界面了,告诉我密钥?”
虞度秋停下手上动作,冷声回:“横竖都是死,为什么我要白白给你十亿?按照规矩,给了赎金,不应该放我一条生路吗?”
旁边的船员们听见这话,全都吓得两股战战,人人栗栗自危。有的心理素质差,已经开始默默啜泣了,不敢哭得太大声,生怕惹恼劫匪,第一个挨枪子。
“是赎金啊,赎罪的赎。”
海风徐徐吹来,费铮的轻声细语似魔鬼的幽幽呓语,随风飘入耳中,能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以为,我费尽心思骗你回国、三番两次绑架你,只是为了钱吗?”
虞度秋瞳孔震颤,迅速眨了下眼,掩去眸中惊异。
所有已经“尘埃落定”的推测瞬间被刚才这句“骗你回国”推翻,哗啦啦地碎了一地。他迅速捡起每个字句每条线索,将故事拼凑成全新的样貌,不可思议地问:“我何时得罪过你?”
“你不是自诩聪明且过目不忘么?原来是沽名钓誉。”费铮轻嗤,没有继续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