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吩咐娄保国和周毅去上边看着,然后像围观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似的,绕着床头走了圈,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枕头硬不硬?躺着舒服吗?”
纪凛以为他会嘲讽自己几句,没想会是这样贴心的开头,满脸困惑地回:“挺硬的……怎么了?”
“那就行,你拿好枕头,跟我去保护舱。”虞度秋勾了勾手指,“那儿是防海盗袭击用的,可以反锁,外人进不去,也很难发现,比你藏身的储物间强多了。里面一应俱全,食物和淡水我会让人送来,听说你不吃花生和香菜是吧?没问题,委屈你在里头住几天……或许用不了几天,他们很可能会速战速决。”
纪凛不知道这个“听说”是听谁说的,他寄人篱下,只能乖乖抱着大枕头,像半夜做了噩梦去找爸妈的小朋友一样,穿过走廊,三四步路就进了另一间更隐蔽的船舱。
伪装成墙壁的门一关,灯一亮,才发现这里俨然是一处海上密室,必要的求生设备应有尽有,连信号都是满格,完全可以在下面指挥作战。
“你怎么对我的出现一点反应也没有?”纪凛奇怪地问。
虞度秋吊儿郎当地搭上柏朝的肩:“因为我对我的魅力很有自信,有的人愿意追随我到天涯海角,你这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不好意思哦,名草有主了,下下辈子给你预约个号,让你排第一位。”
柏朝斜眸:“意思是下辈子也是我的?”
“主人说话,少插嘴。”虞度秋捂住他的嘴,手感不错,又揉了揉。
全舱唯一的电灯泡纪凛表示:“……真该用你的脸皮去做防弹衣,保证效果惊人。”
虞度秋笑笑:“小古板越发幽默了,真想跟你再聊会儿,可惜我们该上去了,否则上边会起疑。你在下面好好待着,一有情况立刻通知你。如果没人给你送饭……就说明我们出事了。”
纪凛点头,言归正传:“这间房有装ssas吗?”
“有,船长舱、飞桥控制台和这里都装了,触发之后就会向海上搜救队发出警报和定位。”
“好,你只要沿着大陆架航行,离岸不远,救援队很快就到。徐队也和海警打过招呼了,会监督你们的航向,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虞度秋离开前,突然“啊”了声,似乎想起来什么:“对了,纪队,要不要再补一个暗号?”
纪凛原本早就忘了这茬,虞度秋非逼他回忆起来,羞恼之下狠狠甩出手里的枕头:“滚!我才不用!”
虞度秋及时关上门,避免了一场硬碰硬,领着柏朝往上层走:“这下‘主教‘也到了,如虎添翼,这盘棋我要是再输,可就太废物了。”
底层通往上层的旋转楼梯稍显狭窄,柏朝护在后头,问:“你猜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
“任何时候都有可能,我更好奇他们会用什么手段,目前看来,他们的作案方式实在乏善可陈。”虞度秋登上台阶,从侧入口进入主沙龙区,360度的环绕窗户外,是漫无边际的湛蓝大海。
游艇没开出多远,依旧能望见昌和区绵延数公里的海岸线。
他抬手指向某个方向:“那块高地,就是他们抛尸的地方。朱振民、吴敏、黄汉翔,每个都泡得面目全非。连我们也差点被炸得粉身碎骨,他们能不能给人留点最后的体面?”
“死都死了,要什么体面。”
“哦?当初是谁说,如果他死得不好看,不要我去认尸?”
柏朝安静了会儿:“你不一样。”
虞度秋的后文便没能说下去。
被特殊对待是他的人生常态,无论走到哪儿,旁人都将他奉为座上宾,什么样的阿谀奉承没听过,早已修得从容心,笑看浮沉事了。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一招毁了他多年的道行,令他飘飘然不知所以然,心随海风一块儿飞上了九重天。
“咳,对了,我想给这艘游艇换个名字。”虞度秋转过了脸,没让他看见脸上过于明显的愉悦,牵起他的手继续往上走,“你来起一个吧,你也知道,我的起名水平一般,比不上我外公。”
柏朝的五指扣入他的指缝:“但你起的每个名字,都很有意义。黑猫和警长,是陪你度过至暗时刻的伙伴;theis项目,是你想实现的公平正义;小白……是你的爱人。”
“哈,又趁机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说的不对吗?”
虞度秋勾唇,避而不谈:“起名的事之后再说,你先想着。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最后做个了断。”
同一时刻的新金分局。
审讯室的白炽灯在人脸上投下沉郁的阴影,将徐升的眼袋拉得老长。
对面的男人畏畏缩缩地偷瞄着他,如履薄冰地说:“徐警官,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费秘书那会儿刚回国,还没落户,没资格在本市买房,就找我帮忙,我这个人比较热心肠嘛,朋友有困难能帮就帮,这也有错吗?”
徐升脑子里仍在烦躁洪远航逃跑的事。
棋牌室的卫生间有扇小天窗,身材瘦小的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