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简直想砸手机了,但又不得不接:“喂!你有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我也想说完啊,是你先挂断的。怎么,怕穆浩发现你的秘密?”虞度秋暧昧不清地笑了笑,在纪凛彻底发火之前,总算转到了正事上去,“对了,柏朝探听下来,费铮似乎有逃跑计划。”
纪凛冲到喉咙的怒火一个急刹车,倒了回去,没好气道:“他能逃到哪儿去?徐升已经把他和杜书彦的照片发给各个交通部门了,无论他们是坐车、坐高铁、还是坐飞机,都逃不出本市。”
虞度秋轻啧:“你们的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
纪凛:“那你说还有什么方式?他总不可能游到美国去。”
“光凭他们,确实不可能,但如果加上我,有什么不可能?”全世界能说出这番狂言的人恐怕没几个,虞度秋就是其中之一,“三天后,我的游艇就能下海了,一类等级,无限航区,别说去美国了,去南极看企鹅都行。”
“费铮让柏朝说服我,带他们一块儿出海,然后杀人灭口、劫船出境,这样一来,他就能揽下所有罪责、逃出生天,而他的国王依旧能清清白白地留在国内。”
纪凛磨了磨牙:“想得美,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不仅跑不掉,这艘船将带他们驶向一条死路。”虞度秋的笑声中透出十足的恶意,一时竟分不清谁才是这盘棋中的反派,“或许也是我们的死路,谁知道呢,未知的结局才更有意思,你说是不是?”
屋子里的客人走了,茶也凉了,香炉里的香烟早已化作了一堆灰烬,只留下一截烟屁股。
费峥将一口没动的茶水倒进了水池,简单收拾了屋子,随后开车去了公司。
车尾消失在马路尽头时,从巷子里转出来一人,默默注视了会儿汽车远去的方向,确定对方不再回来、周围也没有对方的眼线后,冲假装逛街的几人招了招手,一行人重新进了江学小区。
费铮买的房子在15号楼,而姜胜和柏志明先前租住的是17号楼,警方已经接管几个月了,虞度秋友情支付了一年租金,让房东暂时别租给别人,以保护现场。作为二手房东派来的人,柏朝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进屋搜寻的许可。
有价值的线索早已被警方带走调查,本就简陋的屋子里几乎不剩多少东西,大件的家具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书桌,可见柏志明有多吝啬,自己住着豪华大别墅,却给养子租了间和青旅差不多的小破房。
或许是因为这里死过人,空气格外阴冷,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腐烂的气息,令人心里发毛。
同行的几人看不出端倪,问:“柏先生,您在找什么?”
“我在找一个答案。”柏朝撑着积灰的窗台,从窗口望出去,能看见远处怡情酒吧暗了灯的招牌。
为了作案而租房,可以理解,但为什么偏偏要在这里买房?
像这样老旧的居民楼,既不是学区房,周围也没有建地铁站或大型商场的计划,升值空间很小,除非遇上拆迁。
费铮并非本地人,完全可以买在离公司更近的地方,两处地段的房价不相上下,为什么不选择配套设施更齐全、设计更现代化的新房,而是选择住在这种停车位都紧张的老小区?
其余人面面相觑,不太理解这个抽象的回答。好在柏朝也没为难他们,兀自出神了会儿,就说:“走吧,先回去汇报情况。”
出了巷子,再次路过那间小卖部,老板的电视剧看到了下一集,半个眼神也没分给这群来路不明的男人。
柏朝突然停下脚步:“我去买个东西,你们先上车。”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折身跑回小卖部,敲了敲收银柜的玻璃,接着指向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同老板说了几句话,很快就买完东西回来了。
有人眼尖,发现他买的是刚才嫌疑人所买的糖,立刻警惕地问:“这糖是不是有问题?”
“没有。”柏朝坐上了车,把糖塞进衣兜,“这糖他回购了很多年,应该挺好吃的,带回去给少爷尝尝。”
“……”
提问的保镖很想告诉他,虞度秋对糖果这类零食的兴趣,就像对电子游戏一样,在小学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算想讨好,也该买些有诚意的昂贵礼物,这种哄小孩的玩意儿,别说富可敌国的虞少爷了,普通人都不稀罕……
“哇哦,出门一趟还想着给我带礼物,这么挂念我?”富可敌国的虞少爷翻看着手里的糖盒,像在看一样从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眼睛里放出光,“想要什么回礼?布加迪出了辆新款,要不要?”
随同回来保镖们狠狠倒抽一口凉气,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一盒糖能换一辆千万超跑,就把小卖部整个搬过来了!
柏朝摇头:“不用。放着一会儿吃吧,先开会。”
一众保镖满脸羡慕地退出了会议室,留下的赵斐华、娄保国和周毅的的眼睛不知往哪儿搁。
虞度秋在正经场合从来没个正经样,何况是在自己家里开小会,身子歪得就差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