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听话,看不出一丝耍阴谋的样子。
姜胜的态度有所动摇,纠结了会儿,想着反正那家伙的存在已经暴露,干脆把烂摊子甩给他得了。
于是姜胜走远了些,确保其余人听不见后,掏出了手机和无线耳机。
离山脚已经不远的幻影依旧飞驰着,这时,车内突然又响起了熟悉的旋律。
赵师傅这回不敢再跟着唱,生怕打扰警察办案,只管自己踩油门。
纪凛一看来电人,立即接通语音电话:“喂,徐哥,你抓到人了?”
“没有,我还在路上。”徐升凝重道,“但局里截获了姜胜刚拨出的一通电话!他用的就是留给房东的号码,说明他还不知道我们在查他!”
纪凛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些。
虞度秋应该还没出事。
“定位审批下来了?姜胜现在在哪儿,打给谁的,查到了吗?”
“暂时还没查到接电话的是谁,但姜胜的大致定位有了 ,他在新金区,应该在虞度秋家。现在技侦科正在监听,我开多人语音,你一起听。”
“好!”纪凛身上没带耳机,只能调低音量贴着听。
电话刚好在他手机贴上耳朵的那一霎那接通——
“喂,那家伙的币全卖了,说只能拿出一亿现金,怎么样,你要不要?”
是一道年轻的男声,尽管经过两次传声,已经与本音略有不同,但仔细辨别,仍能听出是他白天见过的那个园艺师的声音。
这时,另一道男声响起:“他在拖延时间,拿不出就杀一个,废什么话,杀光之前总能问出点有用的。”
纪凛脑子里瞬间嗡地一声,值此关键时刻,思维却断片了足足一秒。
这个声音,像是戴着口罩,语气漫不经心,却又残忍无比,他听过无数遍,在梦里也会反复回荡,惊醒时浑身冷汗,死都不会忘记。
就是这道声音的主人,杀了吴敏,杀了黄汉翔,或许……也杀了穆浩。
而他们却拼尽全力也查不到对方一丝踪迹,甚至连一个可疑对象也渺无踪影。
虞度秋口中的“王后”,像是一个没有实体的虚构之人。
而此刻,王后的低语近在耳畔。
也就意味着,被他盯上的人已危在旦夕。
纪凛背后发寒,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紧紧握着手机的手背绷出了条条青筋,手心迅速出了一层虚汗。
“你什么语气?有本事你自己来啊。”姜胜似乎很不满电话那头的态度,也不怎么服从对方的命令,“不是说不能杀他吗?你们能不能统一意见了再来指使我?一会儿让我埋伏监视,一会儿又突然让我绑架抢劫……等等,别他妈又是你擅自行动吧?不行,我需要确认指令是否属实,你把电话给——“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在电话里提任何名字或代号。”男人的声音冷若冰霜,“还有,这个号码你已经用太久了,今晚就换掉,否则别再联系我,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知道了。”姜胜似乎被对方握住了把柄,没再追问下去。
男人的语气稍稍和缓,哄劝般道:“放心,我说话算数,这是最后一次任务,完成后我就告诉你他在哪儿。”
“嗯,我行李都收拾好了,你要是敢骗我……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姜胜自认威胁到位了,返回正题,压低声音问,“现在怎么办?真要开枪?我……没杀过人。”
虽然除了地点不同,目前情况基本符合原先计划,但真到了开枪杀人这一步,他还是有点难以下手。
这一枪下去,基本宣告了他后半辈子都将在东躲西藏、颠沛流离中度过。
“凡事总有第一次,学学你哥。”男人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只是又特意强调了一点,“记得对准脑门。”
姜胜疑惑:“为什么?”
“别多问,抓紧时间,从你最看不顺眼的开始。”
姜胜回头扫了眼,视线落到虞度秋身旁那人脸上,眼中划过一抹怨毒:“正好有个我讨厌的人。”
电话里的男人低笑了声:“那你还等什么?”
虞度秋佯装困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脑袋后仰的同时飞快地扫了眼柏朝身后——不知是尼龙绳太粗太结实了,还是柏朝没吃晚饭力气不足,锋利的刀片项链割了快十分钟,还剩下几股没断。好在姜胜刚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输入私钥上,这会儿又被骗去远处悄悄打电话了,没发现异常,剩下的黄毛和方脸智商堪忧,可能觉得他俩手被绑着掀不起大浪,戒备心约等于无,方脸连枪都没拿,插在了腰间。
以目前的速度,只要姜胜的电话再持续个一两分钟,柏朝就能挣脱束缚,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抢走方脸的枪,一气呵成地射中姜胜和黄毛。
虞度秋正这么规划着,突然看见姜胜转身朝他们走来了。
不知耳机里的人对他说了什么,他脸色有些狰狞。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商量出——”虞度秋想找些不痛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