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听见这话更是气笑了:“虞先生,你好大的口气,敢当着我们的面说这话。你要是拿不出证据为他开脱,我管你是谁的外孙、有多少钱,我们有权以妨碍公务罪拘留你。”
虞度秋若无其事地低头玩起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操作着,像在打游戏。
冯锦民瞧他这幅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样,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听没听——”
这时,会议室正前方休眠的黑屏突然叮地一亮。
其余人的余光瞧见了,纷纷转头,只见电脑的播放器自动打开了一段视频,画面中的光线昏暗,但借着路灯光,依稀能看清是条幽深的小巷,一侧摆放着三个半身高的分类垃圾桶。
垃圾桶的旁边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仔细一瞧,是个坐着的人。
“不好意思,稍稍入侵一下你们的电脑系统,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重装一个安全系数更高的。”虞度秋点了下手机,画面切换到另一个角度,能看清蹲在地上的人的正脸了,“得知穆浩出事之后,我除了派人去回收手表,还在巷子里装了隐形摄像头。一共三个,带夜视功能。”
彭德宇震惊:“胡闹!你未经公安部门批准,私自在公共场合安装监控摄像头,这是侵犯他人隐私的!”
“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们嘛。”虞度秋还笑嘻嘻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说。但目前这情况,为了不让国王吃掉我的主教,只能如实相告了。”
在场除了纪凛,没人听得懂他的比喻,虞度秋懒得多费口舌再解释一遍,直接走到投屏前,开始他的演讲:“你们不是好奇纪队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怡情酒吧吗?很简单,因为他几乎每周都去,时间固定在凌晨左右,如果遇上下雨天……概率就是百分百。”
监控画面中飘着牛毛细雨,细到肉眼难以观测,被路灯照到之后形成了反光,仿佛给镜头盖上了一层白蒙蒙的、用以祭奠的薄纱。
垃圾桶旁的年轻男子没有撑伞,屁股下面垫了个塑料袋,安静而清醒地坐在脏兮兮湿漉漉的小巷中,发呆似地凝望着面前灰黑的地面,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
漫长而寂冷的凝望后,男人缓缓低下了头,深埋于自己的双膝中。
所有人都被屏幕上难以理解的画面吸引了注意,这时,纪凛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他怔怔地掏出来,看见了虞度秋给他发的消息:
[我可怜的主教,你在那儿追忆他的亡灵吗?]
[他出事的那晚下了雨,你就再也没法在雨夜睡着了,对吗?]
纪凛没时间回这两条消息,因为其他人的视线很快又重新落到了他身上。
徐升不可思议地问:“每周都去?”
“对,从去年穆浩失踪后起。”虞度秋笑看站着的纪凛,“没等到凶手去而复返,倒是等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刑警,本想当作把柄,以后要挟你为我做事的,可惜啊……对了,你那天被环卫工追打、仓皇逃窜的样子,我可是重复看了好几遍,太好笑了。”
“难怪你那么快就知道了……”纪凛狠狠磨牙,“你早就见过我,我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还装不认识!到底隐瞒了多少事!”
虞度秋举了下双手表示投降:“我也没想到那天来君悦查案的恰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敢把手表录音交给警方,充分说明了我对你的信任,你该感到荣幸。”
“呸!”
“好了——”彭德宇打断,事情出现了一丝转机,他神色稍霁,“你的监控确实能证明,纪凛和黄汉翔同时出现在怡情或许是偶然,但并不能洗清他的嫌疑啊。”
“不,他们同时出现在怡情,不是偶然,是必然。”虞度秋敛笑,正色道,“我前几天看到这段监控时,还以为纪队是追踪黄汉翔而来的,还在奇怪,对方为什么选在怡情交易尾款,那里人多眼杂,选个更隐蔽的地点不好吗?直到今天才明白,纪队是被人算计了。”
“相信您二位心里也明白,派人监控黄汉翔的就是纪队,他虽然某些方面很傻,但也不至于蠢到自己出现在监控里。凶手故意引导他们俩相遇,只有一个理由——栽赃嫁祸。”
“如果我是凶手,我最想除掉谁?首当其冲肯定是我自己,是我提供了线索导致雨巷案重新启动调查,也是我开展治疗毒|瘾的项目,凶手既然涉|毒,必定忌惮我,想除掉我。然而我没有那么容易接近,在国外可以用远程狙击枪,在国内基本只能靠近身刺杀,我身边那么多保镖不是吃干饭的,哪儿能让他一个用冷兵器的得逞?”
虞度秋的浅眸表面映着屏幕反射的冷色荧光,仿佛覆着一层薄薄的寒冰:“所以,凶手很聪明地利用了黄汉翔,先是让他突然在我公司服毒发作,手法和工具与我二叔的跳楼案相似,导致我们自然而然地认为那也是一次警告。但凶手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让我对身边人产生怀疑。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了解我的心理,我果然掉入了陷阱,一口气开除了十几个下属,在招聘到新员工之前,短时间内都会陷入防守薄弱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