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地在他耳边安抚着:“别怕,少爷,我不会伤害你……”
“砰!”
耳畔传来一声枪响,他听见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吟,紧接着,捂住他嘴的手无力地松开了。
他终于可以出声,可他的脑子却突然一片空白,忘了要说什么,汹涌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呆滞如一台机器,僵硬而缓慢地转过头——
男人不见了,所有的色彩也消失了,目之所及,是纯白的房间,纯白的病床,纯白的病号服……却不是穿在他身上的。
一道模糊飘渺、如同幽灵般的身影朝他伸出了手,拭去了他冰冷脸颊上的泪水。
那只手很小,也很暖,触碰上他的眼皮时,令他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眼前所有的画面随着他的闭眼而烟消云散,感知到的温度也成了又一场神经质的臆想。
虞度秋无法忍受再度降临的黑暗,急切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依旧是漆黑的。他不断后退,不知道袭击会从哪个方向来,竭力维持镇定,可颤抖的手拿不住话筒,“咚!”地一声摔在舞台的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下一秒,余光中蓦地亮起一簇耀眼而细小的光源,像手机的手电筒,晃动着急速朝他奔来。
虞度秋惊喜地扭头,本能地想迎着光而去,可马上又生出了一丝怀疑,犹豫半秒,终究转身朝反方向迈开了腿。
然而他尚未挣脱心中的枷锁,行动迟缓,跑路的速度完全不是来人的对手,对方很快就追上了他,迅猛地伸手扣住他的肩膀,用力将他拽向自己。
虞度秋的后背猛地撞上一片结实的胸膛,心脏随之狠狠一震,同时仿佛听见内心传来哗啦啦的巨响,囚禁他的回忆牢笼彻底碎裂坍塌,被活人的触感和体温真真切切地包裹住,重回现实人间。
那人眼疾手快地搂住了险些被撞倒的他,牢牢按进怀里,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别怕,我在。先离开这儿,跟我走。”
说是跟着走,可虞度秋完全是被强行掳走的,男人的胸膛紧贴他的后背,每一次呼吸,肌肉都顶着他。力气也大得惊人,他一个健壮的成年男子,被对方像小孩儿似地圈搂着,双脚几乎没怎么沾地,就从舞台来到了后台。
礼堂的灯光由控制室调控,后台休息室则是不同线路,没有受到影响,依旧灯火通明。
柏朝迅速关上休息室的门,拧上锁,回头道:“纪凛带了很多人,就算溜进一两个闹事的,应该很快就能制服,你先坐下休息会儿,我给老周发个消息叫他们过来。”
虞度秋撑着桌子平复心跳,直到神志重新归位,视线逐渐明晰,才抬眼扫了圈休息室——角落里堆了不少演出用的杂物,桌子上有化妆镜和梳子。这间房间应该是学校平时搞晚会时,给演出的学生化妆换装用的,房间西北侧还有扇小门,大概是换衣间……
虞度秋瞳孔猛地一缩。
他盯着那扇小门,一把抓住刚发完消息的柏朝:“去找礼堂后门,不要待在这里。”
“可是外面很黑,很难找到——”
“你蠢吗,外边没有动静,说明外边没出事,对方的目标是我,怎么还不追上来?除非……”
他说到一半止了声,柏朝已然明白:“在里头守株待兔是吗?那我们出去。”
可虞度秋表情凝滞了,自言自语似地喃喃着:“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到后台来……”
柏朝走近了,拉住他:“或许对方知道你怕黑,有可能是裴鸣搞的鬼。”
虞度秋瞬间甩开他的手,疾步后退,撞上了桌子,桌上的化妆镜摇摇晃晃,没能稳住,啪地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