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娄爷亡。”
周毅恨不得凹断换档杆塞进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好在虞度秋没生气,瞧都没瞧上一眼。
下班高峰期的车辆基本都从市区往郊区开,他们已经尽量避开拥堵路段,车速还是提不上去,豪华配置毫无用武之地,到家起码再过一小时。
周毅刚想询问要不要就近找家五星酒店解决晚餐,忽听后座另一人问:“你饿吗?”
虞度秋闻言,稍稍有了反应:“还行。”仍然看着窗外。
“你今天只喝了几口冷汤。”柏朝扭着头看他,脖子受了伤动作幅度不能太大,故而身体侧转了些,样子有些滑稽,目光却很认真,“想吃什么?我回去做。”
娄保国忙道:“谢谢大哥,我想吃龙虾焖面!”
周毅:“有你什么事!”
“行啊,就做焖面:让魏师傅做吧,你们今天都很累了,别折腾自己。”虞度秋收回视线,躺进宽大的皮革椅,摁着太阳穴闭上了眼,“不用准备我的份了,今天这事包不住,或许明天就上新闻了,我让斐华回去准备几个公关方案,晚点跟他还有几个经理开会商量。哎,该开的会终究躲不过。”
柏朝:“那更该吃点东西。”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重复两遍。”
“但同样的人你会怀疑很多遍,对吗?”
虞度秋倏然睁眼,神色冷峭得夏日暑气瞬间退避三舍,车窗仿佛立刻能结上一层寒霜。
“说过的话已经是过去式了,不会再变,但人是会变的。”虞度秋的目光重新挪向窗外的万家灯火,“越耀眼的光,越容易遮蔽眼睛。越亲近的人,越容易忘记防备。”
车内一时陷入古怪的寂静,连娄保国也察觉气氛不对,偷偷给周毅使了个眼色。
正逢红灯,车子停下,周毅接收到了讯号,但也只能缓缓摇头。
虞度秋这多疑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更不是故意针对他们,他们俩当了那么多年下属,以后不出意外也会继续干下去,大可以不放在心上徒添烦扰,但新来的……就不好说了,被人再三怀疑,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车内风平浪静,人心暗潮涌动。
红灯倒计时二十秒,周毅准备起步。
“跟我下车。”
“?”车内其余三人都看过去。
柏朝不管不顾,已经自说自话地下了车,小跑绕过宽长的车身,来到另一边,顺利打开车门,弯腰探进后座,抓住了虞度秋的胳膊:“走。”
虞度秋讶异过后,失笑:“好端端的这是干什么?老周,你也是,怎么给他开门了?”
周毅的手从开门键上讪讪挪开:“怎么说呢,咱们仨里要是有人能让您高兴,也只能是小柏了。”
“他让我生气的次数可比让我高兴多多了。”虞度秋这么说着,一条腿还是跨了出去,“算了,你一个伤员,谅你也害不了我。你们俩找个地方先停着,随便吃点,一会儿喊你们。”
红灯转绿,十字路口的车辆又开始缓缓挪动。
柏朝拉着人踩着最后一秒绿灯,踏上了马路牙子。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拉手招摇过市,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不过场景从人烟稀少的异国他乡切换到了人头攒动的自己家乡,也没了持枪追杀的绑匪,步伐放慢许多,倒真像是出来逛街的。
“这回去哪儿?又去买衣服?”虞度秋插着兜,慢腾腾地跟着。
路过的行人几乎都会瞧上他两眼,不过大城市街头造型千奇百怪的人太多了,大家又都忙得很,看过算过,没人往心里去。
即便身处熙熙攘攘的闹市,有的人却是一座孤岛,不得为外人知,不欲为外人知。
柏朝没回头,不松不紧地握着他负伤的手:“去吃东西。”
“我不吃这种地方的东西。”
“别娇气。”
虞度秋扬眉,一用力,抽出了手:“年纪不大,胆子倒是很大。”
柏朝回身,揽住他的肩:“就当陪我吃。”
虞度秋正欲挥开他的手,不巧被行色匆匆的赶路人撞了下,冲进他怀里,抬头时看见了贴着纱布的脖子,以及被自己掐出的一圈淡淡红痕。
不知该说这人愚蠢还是疯癫。
十年前把他的酒后戏言当真,十年后愿意为他豁出性命。
若非不折不扣的疯子,只能是故意作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的事,我嫌疑最大。”柏朝圈着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人群的碰擦,“你要去公司的消息,我第一个知道,在所有知情者里,我跟你时间最短,你怀疑我很正常。但你也听到了裴鸣的话,起码派对那件事,我没有骗你,早上说好的补偿呢?陪我吃顿饭也不行吗?”
夜风飒飒,虞度秋的额发被吹乱了,挡住了俊美的脸庞,挡不住素来倨傲的神色:“说得好听,一开始都这么说,慢慢地就开始得陇望蜀了,要钱要车要房……到最后,都想把我敲骨榨髓,填满自己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