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纪凛不得不承认,卢晴说得没错,虞度秋的颜值不费吹灰之力就秒杀了每天勤勤恳恳涂防晒的他。
怎么会有男的皮肤这么白?漂个非主流发色还不难看?头发长过耳朵还不显娘?
“纪队长?”
纪凛撇开杂念,回归正题:“虞先生,请问你的二叔虞文承,跳楼前有什么烦心事吗?”
虞度秋不假思索:“抱歉,我不清楚,我们已经许多年没见了,这次回国还没来得及跟他细聊近况。”
纪凛边问边翻阅牛锋刚写的笔录,显然,作为虞文承跳楼前离得最近的人,虞度秋并未能提供多少有效信息。
而且似乎故意隐瞒了最重要的一点。
“可我听说,你和他在房间里吵了一架?”
虞度秋脸上似笑非笑,淡色的唇微挑,看着俊美又温柔,可浅眸中却寒气森森:“你怎么知道我们吵架了?”仿佛一头舔舐爪牙的雄狮,倘若得知告密者的名字,就会立刻将那人撕咬成碎片。
纪凛决定保护好那个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吧台小服务生,然而他尚未开口,一旁的管家却主动承认了:“对不起,少爷,我下来取酒的时候,顺嘴告诉了小周和阿保,大概被外人听去了。”
虞度秋笑意扩大,貌美神冷:“洪伯,家丑不可外扬,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洪良章刚为虞文承的死哭过一场,两只深陷的眼睛通红,每一道眼纹中都嵌着悲伤,惭愧道:“今天高兴,贪杯了,一时不慎。”
虞度秋:“那得罚。”
纪凛脑海中登时浮现出一位花甲老人被残忍殴打的场景。
当着他的面威胁?把不把他放在眼里?!今天他势必要让这丧尽天良的纨绔子弟懂得什么叫关爱老人!
“就扣你一个月工资吧。”虞度秋轻描淡写道,“也就七万,略施惩戒,以儆效尤。”
“……”纪凛默默吞回了冲到嘴边的正义之辞。
他这种月薪七千的小警察才是该被关爱的对象,草。
虞度秋转回目光,含着歉意:“纪队,不是我刻意隐瞒,只是觉得让外人知道这种家事,未免丢脸,而且这跟我二叔之死也没什么关系。事情是这样的:二叔来我房间下棋聊天,因为生意上的事我们吵了起来,他觉得我的新项目会给家里带来祸端。吵完之后,我的管家——就是我身边这位,提醒我身为小辈,再怎么意见不合也不该跟长辈起冲突,我想想也是,于是让他下楼取了瓶酒,去我二叔房间赔礼道歉,二叔那时也冷静下来了,收了酒但没喝,说身体不太舒服想先回家,我就送他出来,走在廊道上的时候他还叮嘱了我几句话,我认真听着,思考得出神了,没注意到他步伐加快、行为有异,等我察觉的时候,他已经跳下去了,我没来得及抓住他。”
虞度秋一摊手,表达自己的无可奈何。
纪凛眼神诡异地盯着他。
先不论这话是真是假,这人的语气神情也太特么轻松平静了吧?一个活生生的人摔死在自己面前,还是自己的亲戚,普通人见了恐怕要做心理疏导,甚至留下一辈子的阴影,这人怎么丝毫不受惊吓?
纪凛问出了心中疑惑:“据目击者称,你看见虞文承摔死后,还笑了笑?”
宴会厅内仍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为了不破坏现场,窗户都关上了,虞度秋大抵是觉得闷,解开了西装金属扣,然后是衬衫的第一二颗扣子,露出的修长脖颈上,挂着一条形状酷似刀片的锋利项链。他两手插进西裤,反问纪凛:“不能笑吗?”
“为什么要笑?”
“因为很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
“我以为今晚死的会是我。”
纪凛手中的水笔停顿:“啊?”
娄保国一口啤酒喷在了周毅脸上:“少爷!话可不能乱说啊!”
周毅:“……草。”
虞度秋悠哉悠哉的,仿佛事不关己:“侥幸逃过一劫,不该笑吗?”
纪凛:“你怎么知道你今晚会出事?”
“因为我遭人恨呀。”虞度秋歪了下头,看着纪凛,“纪队,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当然知道。回答之前,纪凛先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从局长彭德宇那儿获得的关于虞度秋的基本资料:
虞度秋,男,27岁,被国内外媒体誉为“硅谷新贵”、“天才神童”、“杰出青年企业家”,创立并投资了多项看似疯狂却最终大获成功的科技项目,商业版图横跨五大洲。原本长期定居美国,今年五月不知为何突然匆匆归国,似乎有意向在新金区创业融资,故而办了这场宴会,结交政要与显贵。
——这是明面上的样子。
实际上,纪凛从彭德宇口中听说,这位青年才俊的来头吓煞人,外公是两院院士,母亲经商有方,公司资产在福布斯上能排到前五百。此次虞家独孙高调归国,纡尊降贵落户平义市,少说能把全市gdp拉高5!
这场宴会,其实是平义市乃至外地的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