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他倚着墙输密码。
——滴滴滴
密码锁显示密码错误。
于真意啧了声:“第三位的数字是7呀,你怎么自己家密码都记不住了。”
陈觉非的手一顿,指尖停在那个7上,面上神情似乎若有所思。
——滴滴滴
长时间没按密码,密码锁又自动叫起来。
黄昏稀薄的阳光照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静谧巷口里,他好像是在笑,又分辨不清,声音低到不认真听根本无从察觉。
“所以你说,要怎么改变相处方式?”
·
杨巧君前一天布置了默写古诗的任务,默写完后同桌互改。
一般轮上这种同桌互改的时候,教室里都异常热闹,各种“灰色交易”层出不穷,比如对的打勾错的不打叉,又如直接帮同桌改过来,更甚者来一场灯下黑不交换。
唯有于真意后头那两位,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寂静岭。
于真意好奇地回过头去:“你们两个好冷漠啊,好像不认识一样。”
本来就不认识。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完全不一样。陈觉非看了对方一眼:“没有。”
顾卓航也平静回应:“嗯。”
更像不认识了。
下课的时候,江漪走过来,从第一组第一排开始收作业,走到陈觉非身边时,他正好趴在桌上睡觉。江漪抿了抿唇,敲敲他的桌子:“陈觉非,要交英语作业了。”
陈觉非原本埋在黑发间的手指动了动,胡乱地揉了把额前翘起来的碎发,艰难地坐起来。
坐在前面的于真意恍然哦了声,回头把作业塞到江漪怀里:“不好意思,在我这里。”
陈觉非睡眼朦胧地看了眼,大脑似乎还在宕机状态。
于真意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昨晚熬夜学习到凌晨,这也算是年级第一的代价了吧。
陈觉非不算天赋型选手,上课从不睡觉,每晚学习学到凌晨,做完学校的作业还要做课外的练习册,每天的休息时间就只剩下课间和午休。
于真意说:“接着睡吧,老师来了我叫你。”
陈觉非大脑重启失败,他点点头,又一言不发地趴下。
江漪有些懊恼自己没和陈觉非说上话,她瞪了于真意一眼:“抄什么作业啊!”
于真意没什么大反应,嘻嘻笑着:“那你下次帮我抄吧?”
江漪噎住,又瞪了她一眼,立刻走开。
张恩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又没抄她的,真是狗拿耗子。”
于真意: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呢?
张恩仪和江漪不太对付,源自于高一冬日文艺汇演主持人竞选,女主持的名额落在于真意和江漪的头上。岑柯对着这两个小姑娘也是头疼,最后只能采取让全班匿名投票的方式来决定最后的名额。于真意没有写自己的名字,但也没有写她的,最后江漪险胜她一票。
于真意是觉得败了就败了,到时候还要化妆换礼服背台词,很麻烦。但是张恩仪就不这么觉得。她觉得无论是从身台形表,哪方面来说,于真意都比她江漪出色多了。
张恩仪更是想不明白,琢磨了半天都没想出来在于真意弃票的情况下,这个比分是怎么做到只差一票的。
但是没超过人家就是没超过,于真不怎么在意。
文艺汇演之后,江漪名声大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江漪身边这群小姐妹天天在于真意和张恩仪面前冷嘲热讽。
这算怎么回事?
不就是因为江漪喜欢陈觉非,而陈觉非和于真意又是青梅竹马吗。
心里那点昭然若揭的小九九,谁看不出来。
江漪本人倒是没怎么耀武扬威恶语相向,但是纵容自己的朋友在那里阴阳怪气,可不就潜意识代表了她的想法。再说了,这一帮人,去年冬天的文艺汇演能翻来覆去说到今年夏天,真是闲得慌。
一来二去,梁子就暗搓搓地结下了。
“别气别气。”于真意看着张恩仪那气得不行的样子,“中午请你吃苦咖啡。”
张恩仪看着毫不在意的于真意,叹了口气。
果真是傻白甜治绿茶。
·
午休时间快结束前,岑柯一身西装革履地进来,头发上像抹了发油,锃亮锃亮。
他咳嗽了两声,书本卷起敲了敲黑板:“同学们,下午的体育课不上。”
“啊——”
一片哀声载道。
“啊什么啊?学校请了a大的名师来给大家做演讲,到时候班长带着大家,一起去一号会议厅。”岑柯说。
说完他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就折回,“那个由于我们陈觉非脚伤的缘故,你就不用去了。”
班里响起一阵起哄声。
“老师,真是这个原因吗?”学生们哄笑着问。
岑柯皱眉:“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