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愁得天天哭。”
“怎么会这样……”顾皎皎不自觉咬住手指,满脸失魂落魄。
她以为没了她的“纠缠”他会过得很开心,猛然间得知他的情况居然比她还糟糕,她既担忧又难受,可是心底最深处也有一点点小小的窃喜。
看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痛苦,他也不遑多让,那是不是说明她于他而言,并不是毫无影响?
郁栩文坐上车,扫了眼后视镜里的她,垂眸笑了笑。
好兄弟给他送了份大礼,他不回礼怎么对得起他那份厚爱。
他调转车头朝另一方向驶去,镜中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点。
“小声点。”顾茉莉竖起食指轻轻嘘了声,“木铎睡着了。”
严恒瞄了瞄地上快要搭好的乐高和蜷缩在她身侧酣睡的猫,眼里划过道暗光。
有些人确实精于算计,自己不能来,就放他的猫,不仅让人一见猫就想到他,还能借着猫的事经常联系。
就连这个乐高,都是他打着“猫喜欢的玩具”的幌子送的,当真是人不在却处处有他的影子。
“翟二爷又出差了吗?”
他压低声音,俯身拿过一旁沙发上的薄毯,细细搭在顾茉莉腿上,仿若不经意的道:“没听徐助提起啊。”
“没有,是木铎这家伙想我了,在家闹脾气不吃饭呢。”顾茉莉笑着揉揉猫儿袒露在外的肚皮,月牙弯弯,“就像小孩子一样。”
说得好像你见过小孩子什么样似的。
严恒暗自磨牙,这么拙劣的借口都信,被卖了还要帮他数钱!
“毕竟是人家的猫,总这么养着不好吧?”
“没事,翟先生平时忙,白天也顾不上它,等晚上会来接的。”
那岂不是每天都要见?
严恒险些就要翻白眼,还真跟养孩子一样了,到点就来接。
他盯着那只猫,眼神逐渐危险。
木铎似有所觉,娇小的身体抖了抖,本能的靠近暖源。顾茉莉忙将毯子盖到它身上,动作无比轻柔,脸上尽是怜爱。
“小家伙冷了。”
“……”
严恒挪开视线,眼不见为净,终于提起进来的目的,“郁少来了。”
“谁?”顾茉莉茫然地眨眨眼,一时没想起他说的是谁。
事实上她和郁栩文的接触真的不多,第一次山上时,她满心悲伤,根本顾不上现场有哪些人;第二次叶老寿宴,同样只是打过招呼,可那天和她打招呼的人如过江之鲫,哪能每个都记住。
要说印象深刻,只有叶骁和裴肃。
一个因为当日“可爱的失误”而让她每每记起都想笑,一个“低血糖”被她帮助过,还曾同乘一段路,之后在医院时又再次遇见。
他反应灵敏、“避女如避蛇蝎”,却主动提出要握手。
总之,都有点“怪”。
严恒嘴角微勾,外面斗得风生水起,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引起风暴的人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一个不知他是谁,一个是“怪人”。
何其可悲,又何其可喜可贺。
“他是郁氏接班人,如今郁氏大部分事务都由他负责,以往或许和顾少有过几分交情,听闻他回来了,特意过来探望。”他简洁明了的解释,唇边的笑愈发明显。
顾茉莉奇怪地瞧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
“既然来探望哥哥,就带去找哥哥呀,告诉我干什么?”
“您是一家之主,当然要和您报备一声。”严恒开玩笑,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那我这就去叫顾少下来?”
“嗯。”顾茉莉瞅了他一眼又一眼,只觉男人的心真难捉摸,一会生气一会高兴的。
“这些事以后不用告诉我,哥哥有他的交际圈……欸?”说到这里她忽地一拍掌,神色兴奋起来,“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办场宴会,将哥哥认识的人都请来,见得多了,也许能想什么呢?”
“行啊。”严恒笑容不变,十分利落的应了,“我来准备。”
“嗯,越快越好!”顾茉莉想了想,补充,“还有郭琳姐,如果她有其他想邀请的人,别忘了一起接来。”
“好的。”她说什么,严恒应什么,他知道上次的事还没过,在“顾枫杭”的事情上,他不能再出现任何差错。
但是他不能,别人可以。
他回首望向二楼,从翟庭琛的身上他学到一个道理,借刀杀人往往比亲身上阵有用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