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周回过神,“哦,好啊。”
林斯年把他备忘录里的内容发给她,方敏周有点不好意思,她猜班长可能看出了她的格格不入,所以善意地分给了她一点事情做。
他们逛完了二楼的所有的饰品店,最后逛的这家老板大方地送了她们三个女生一人一条时下流行的手链,欧阳茜和尹梦然当即都戴上了,方敏周把她的那条放进了帆布袋里。
六点钟不到,他们结束了采购,这个点,去吃饭也行,各回各家也行,欧阳茜先举手背叛了组织,“我晚上有约了。”
“啥约啊?你这一天约两拨人,大红人啊。”郑彦航说。
欧阳茜笑一笑,并不解释,向大家挥挥手,像只雀儿似的蹦跳着跑了。
“她和谁约啊?”郑彦航还是觉得奇怪,大家都摇头,而方敏周猜,应该是去见她的小姨吧。
少了一个人,晚饭自然就不聚了,有人打车,有人乘公交,到最后,市场门口的公交车站只剩下方敏周和王衎两个人。
方敏周看看旁边双手插兜、一脸无聊的王衎,她往旁边走了几步,拿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挂断后,王衎不知什么时候又贴到了她边上,还向她扬了扬下巴,方敏周奇怪地再往旁边走了一步。
“我的笔。”王衎说。
“……哦。”方敏周敞开帆布袋寻找。
王衎在一旁探头探脑,好奇方敏周的帆布袋里都装了什么,出个门有必要还带个包吗?
方敏周把笔递给王衎,王衎突然问她,“你为什么不带手链?”
方敏周一愣:“我为什么要带?”
“我看欧阳茜她们不都直接带上了。”
方敏周不语。
“你也太……”王衎看着方敏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你如果不喜欢黄色的,就和老板说一下换一条呗。”
刚才在店里,老板随便拿了三条手链,粉色、紫色、黄色各一,欧阳茜和尹梦然先拿了前两条,他就见一直不吭声的方敏周拿了剩下的黄色。
“谁说我不喜欢黄色了?”
“你喜欢黄色吗?你不是喜欢蓝色吗?”王衎说着,右手食指指了指方敏周上下,“你的皮筋、帆布袋都是蓝色的,上次国庆在酒店看到你,穿的也是蓝色的裙子。”
方敏周怔然,仿佛被打了一枪。
——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喜欢……
虽然这只是一个极小极小、微不足道的个人爱好,但往往不都是自我介绍才能被得知的吗?为什么王衎会发现?这种信息的错位,让方敏周顿时有种被看穿的不安——她观察评价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观察评价的,而她完全没在意过他喜欢什么颜色。
可是,就算她是更喜欢蓝色,那本来就是老板免费送的东西,她还能挑三拣四吗?
“诶——”王衎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方敏周的脸像店铺的卷帘门拉下来。
他又说错话了?他说什么了?他只是想让她不要这么拘谨而已,有话不说,拿条自己不喜欢的手链干嘛,别人又不会感谢她,但话还没说出口,方敏周马尾一甩,上了车,一句礼貌的再见都没有。
王衎握着笔,一头雾水。
第二天到了学校,方敏周也没和他说话。
晚自习前他们在小卖部碰上,他排在她后面,把要买的运动饮料放在台面上,方敏周忽然拿了过去,对阿姨说:“还有这个。”
结了帐后,她把饮料递给他,说是请客吧,这态度一点儿不客气,反而更像是要和他划清界限似的。
为啥?王衎想了想,还昨天鸡蛋仔的账?
王衎忽然就觉得方敏周这个人太没劲儿,好强又要面子,做事规矩却心思敏感,对人——对他轻易产生偏见,还轻易拉不近距离。
王衎放弃了。
他家里人多半经商,做生意的人多半讲点缘法,所谓事在人为但顺其自然,人在世间处处都讲求缘分。这些平时耳濡目染的话现在一一在他耳旁环绕,他想,他和方敏周大概就是没什么缘分,不必强求,说不定是命里犯冲。
郑彦航和吴丞已经见怪不怪了,“你和方学霸又吵架了哈?”
王衎说:“这叫井水不犯河水。”
但井水怎么不犯河水呢,毕竟都是同源同流吗?所以还是避免不了口角——他们几个男生打完球回教室,开了风扇不够,想再开窗户,方敏周说他:“你热的话脱衣服不行吗?”
王衎摊开手,“我已经脱得只剩下一件短袖了,还要怎么脱?”
周边听到的人纷纷憋笑,方敏周脸红了,被气得,眼睛极利地瞟过他:“太冷了,你热的话就自己到走廊凉快下吧。”
“同桌,你做人不能这么霸道吧?”王衎谑道。
方敏周还从来没有被人用这个词形容过,就要站起来与王衎对峙,其他人见形势不妙开始拉架了。欧阳茜推了事不关己的金柏浩一把,示意他开下他那边的窗户,“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