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党背靠皇帝,其时正掌控着皇城包括京畿禁军调度权,连广元公主府的翊卫亲卫名义上也归禁军指挥府统辖,身为公主府翊卫的妊疆与掌控禁军的阉党可以说是势如水火。
从目前查到的线索推断,妊疆和妊辞应该是因广元公主的关系深陷党争,先后遭到阉党暗害。
那明镜使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一口茶,书房中的其余人皆一脸凝重,妊婋在心中默念着“阉党”这个词,回想起她们截杀御驾的那个晚上,各个营地上到处都有奔跑哭喊的太监,被冲在阵前的幽燕坤乾军众人砍杀在地,还有当时护在皇帝身边的那个老太监,按照明镜使查到的线索,掌控禁军的阉党头子应该就是他了,因得皇帝宠信,把持禁军二十余年,那天他倒在妊婋的钺下时,满脸惊恐颤抖不止,妊婋当时忙着捆皇帝,老太监颈上那一钺砍得不算深,没有一击致命,他倒在妊婋脚边哆嗦到血快流尽了才断气,等妊婋终于把皇帝扒干净捆好之后,才回身检查了一遍地上的尸体,顺手又补了几钺将尸身砍碎,确认都死绝了才把皇帝拽起来带走。
伏兆坐在大案后面看向妊婋,知道大太监在御驾遭难那晚一定会在皇帝身边,看妊婋此刻神情,从前的阉党上下一干人应该都已经被幽燕军剿除殆尽了。
“这也算是报应不爽,只是那帮子阉人仍然死有余辜。”伏兆把目光从妊婋身上挪开,又看向那明镜使,“所以你这次回来,是因为事未查完,还要同众人再在洛京留驻一段时间吗?”
那明镜使点点头:“还有些旧日卷宗待细细排查,我想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她这次是独自回来的,其余几人还留在洛京,先前她们洽谈的进驻期限已经快要到了,因此她特地回来请旨安排延期。
“正好婋帅今日也在。”伏兆又看向妊婋,“不如重新议定留驻期限,延些日子,让我们的人把事情再查清楚些。”
妊婋想了想:“既这样,那不如就同我们在滇南的大使府一样,给你们也设立一处驻燕领事大使府,不再另设进驻期限,你们的人可以长期留驻洛京,但同时我们也要在长安有一处驻宸领事大使府。”
伏兆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坐在妊婋身侧的隽羽看了伏兆一眼,旋即笑道:“这是个好法子,明日延英殿会谈上,也将此事列入议程吧。”
她们先前已定好明日要在延英殿同九霄阁众人一起商谈北边的后续安排,近日幽燕军和铁女寺军都已经陆续将横扫突厥的主力队伍撤出来了,只各留了一万人善后,肃真部也将大部人马撤回东部丛林,只留了两千余人。
幽燕军这边的厉媗和萧娍此时仍在漠北,东方婙和苟婕则已同大部主力撤至河东,正在边界附近轮流休息,待所有人马都顺利撤出漠北,再分批回到各州。
漠北的局势目前算是初步稳定,向北逃去的残虜也已构不成什么威胁,只是几个新政权之间还需要磨合一段时间,这阵子幽燕军和铁女寺军还有肃真部众人在过去东西突厥的地盘上帮着她们建立各自的新法度,并在数次会盟洽谈后达成了漠北新政权与燕宸两国及肃真部的睦邻协作和约。
明日的会谈也是关于后续燕宸两国与漠北的新边界驻防部署,这次她们联手横扫完东西突厥,两边也借机将领土往北扩出了一大片草场,边界线在黄河以北又多出了几十里地需要布防。
鉴于她们两国如今关系还算融洽,新边界布防太过森严不利后续合作,太宽松又恐怕日后局势生变,这其间的度需要双方小心把握。
好在第二日延英殿的会谈进行得颇为顺利,虽然燕国这边仅有妊婋一人,但伏兆及九霄阁众人并未因此有任何怠慢,不仅在漠北新边界的布防方面先做了让步,而且对于燕国在长安设立领事大使府也没有提出异议,甚至当场给出了几个可供使用的空置衙门位置,请妊婋从中选了一个,只是选完之后其中一位阁令说领事大使府还需要翻修,最快也要明年暮春才能入驻,妊婋也想着还要回去同众人议定人选,于是同意了这个时间安排。
这天的一个半时辰会谈下来,妊婋看出九霄阁众人似乎是想尽快促成各项协议,然后赶紧把她送走。
大约是前几日中秋赏月宴上的小风波,让她们觉得伏兆最好能与燕国的人保持一些距离,以免将燕国的极端风气带到这边来,毕竟她们这里虽然已较旧朝世道反转过来,改为以女为尊,但朝中官员仍旧不乏疼惜自家男儿的母亲,其中亦有不少人对燕国肃清男民的做法暗地里抱有微辞,认为此举太过激了些。
妊婋这段时间住在太极宫中,也多多少少观察到了百官对燕国新法度的微妙态度,只是她并未同伏兆和隽羽聊到这方面的事。
这日会谈结束后,伏兆请妊婋和隽羽稍留片刻,待其她人陆续离开正殿,伏兆又令殿中宫人也退了出去,才悠悠看向妊婋说道:“昨日我在踏云楼说过的话仍然奏效,婋帅可以再认真考虑考虑。”
说完她又点了点自己前面大案上的空白国书,这是准备请妊婋带回洛京的,里面会写明此次会谈的结论,此刻国书上只先列出了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