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他说完,已有人大喊道:“伏阙上书,严惩奸党!”
“伏阙上书,严惩奸党!”
“……”
陈宜中再抬手,已压不住堂上气氛,遂喊道:“声伯兄,声伯兄!”
又一名中年书生站上了桌子,与陈宜中并肩而站。
登时有人喊道:“声伯来了,声伯来说!”
“大家静一静,听声伯说……”
刚站上桌的中年男子于是也拱了拱手,高声说起来。
“在下刘芾,字声伯,温州乐清县人,时年三十又九,请诸生序齿……”
“好!谁不认得与权兄与声伯兄。”
“声伯兄!”
刘芾高声道:“淳祐五年,史嵩之接连毒杀杜公、徐公、刘公,正是我太学生一百七十三人伏阙上书,要求查明事因、严办凶手,还真相大白于天下。此事,最后虽未查明,斗倒了权相史嵩之却是不争之事,但……”
“不错,如今我等该再次伏阙上书,扳倒奸党!”
刘芾摆了摆手,正要继续。
“我来!”
忽然,又有一人也站上了桌子,把陈宜中挤了下去,挡在了刘芾身前。
“在下周震炎,字伏灵,太平当涂人,时年二十又九,请诸生序齿……”
李瑕见这周震炎生得十分英俊,比自己也不惶多让,只看长相,确是个让人一见就生好感之人。
然而,气氛还是变得奇怪了起来。
陈宜中被拉到了桌子下面,不由皱了皱眉,道:“伏灵你做什么?声伯兄还未说完。”
周震炎负着双手,仰了仰头,道:“淳祐五年,太学诸生一百七十三人伏阙上书,我便是其中之一,当时我年方十八,已有报国之热忱,而近些年来,伏阙上书之事我见的更多。”
陈宜中与刘芾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
周震炎又理了理衣袍,道:“请诸生联名,只须有二百人去,我愿出面主持此事,必除奸邪。”
“呵。”有人冷笑了一声。
李瑕转头看去,见是个青年书生,脸上带着讥嘲之意。
青年书生似感受到李瑕的目光,也看向李瑕,脸上的讥笑化作和煦,点了点头。
李瑕也点了点头。
刘芾却是摇了摇头,道:“请诸生冷静,朝局凶险,并非每次伏阙上书都能成,当年史嵩之已失圣眷。而今不同,今之‘阎马丁当’乃内外廷勾结,蒙蔽官家,其势尤甚。此次,‘国势将亡’四字恐触恐官家,圣心难测,前途未卜……”
周震炎脸色似乎难看了起来。
刘芾又道:“我等将在三日后大朝会时,往宫城击鼓上书。请诸生考虑好后果,唯有愿舍了一身功名者,可与我等一同去,其余诸生还请勿要出头,保全功名,以待来时。”
话音一落,堂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到这时,最为难的却又成了周震炎,站在桌子上,下来也不是、应声也不是,那一张俊脸也仿佛泛上了一层铁青之色。
偏有人讥道:“那便请周兄带两百人去伏阙上书,把蒙蔽官家的奸党扳倒。”
周震炎没应。
场面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