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是什么?”
&esp;&esp;“仙丹。”
&esp;&esp;“胡说八道。”
&esp;&esp;“不信拉倒。”
&esp;&esp;“那到底是什么?”
&esp;&esp;“都说了是仙丹。长生不老的那种仙丹。”
&esp;&esp;我听见小草嘴里咕噜咕噜的,好似有一块会动的肉灵珠在她的齿间撞来撞去。
&esp;&esp;因为小草的故弄玄虚,我孩子气地和她较劲起来。
&esp;&esp;“给我。我也要。”
&esp;&esp;“不给。”
&esp;&esp;“快点给我。我要!”
&esp;&esp;“张嘴。”
&esp;&esp;小草一个道士捻指,一粒仙丹从指尖飞出,笔直地射进我的嘴里。
&esp;&esp;我含住,吮了吮,一股强烈的酸味居然在舌面爆开。
&esp;&esp;小草看见我的五官扭曲得像是一团破抹布,她忍不住捧腹大笑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esp;&esp;小草说我是傻瓜。
&esp;&esp;我说我不是傻瓜。
&esp;&esp;小草说那颗糖如果是毒药,那么我就该翘辫子了。
&esp;&esp;我当然是傻瓜。
&esp;&esp;我傻就傻在轻信小草的话。
&esp;&esp;我轻易地对她付出的信任却换来她的取笑,我理所应当地恼羞成怒。
&esp;&esp;我捏她的屁股,她掐我的胳膊。
&esp;&esp;我们在厨房的地板上打作一团。
&esp;&esp;我们面露凶相,气喘吁吁,相互钳制对方的双手双脚。
&esp;&esp;只是打着打着,我们的大腿挨着大腿,脑袋蹭着脑袋,嘴巴粘着嘴巴。
&esp;&esp;变味了。
&esp;&esp;任是血海深仇也都变味了。
&esp;&esp;没有床,没有套,我们就地负距离地感受对方的身体。
&esp;&esp;好酸的小草。
&esp;&esp;我尝到她唾沫里的果酸味。
&esp;&esp;渐渐地,我把她吮出了甜味。
&esp;&esp;好甜的小草。
&esp;&esp;不管怎样,我都渴望。
&esp;&esp;小草给我的不止是肉体的愉悦。
&esp;&esp;和小草在一起,我时常会从许多能够反光的物件里看见自己的表情。
&esp;&esp;这种表情是不受控制的,全然自发的,难以察觉的,甚至是有悖于我尊贵的身份——我怎么会露出少年才应有的那腼腆的,青涩的,惊奇的,充满对心爱之人强烈探索欲的表情呢?
&esp;&esp;我可以想象得到小草眼中的自己其实是一个满眼只有她的白痴。
&esp;&esp;哈,难怪小草会在询问我爱不爱她的时候露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esp;&esp;答案早就写在我那张愚蠢的脸上了。
&esp;&esp;我的父母也发现了这种非正常的现象。
&esp;&esp;他们颇为担忧地向我表达内心的不安。
&esp;&esp;原来,我的快乐在他们眼中是心态的不安分和人格的不成熟的特征。
&esp;&esp;他们认为大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正在玩物丧志。
&esp;&esp;难得一次的家庭聚餐其实是严苛肃穆的拷问。
&esp;&esp;四只散发着红光的眼睛冷酷地扫射着我。
&esp;&esp;我沉默地盯着骨瓷盘中里那半块冷硬的澳牛尸块。
&esp;&esp;我想小草。
&esp;&esp;我想扑进小草的怀里哭泣,然后和小草控诉有人不许我快乐。
&esp;&esp;小草听后,会这么做呢?
&esp;&esp;我猜,她一定会操起擀面杖去追打我的父母。
&esp;&esp;我噗呲笑了一声,装模作样地向不明所以的父母亲献上虚伪的歉意。
&esp;&esp;接着,我和我的父母亲保证我会继续担任他们所期望的那阴郁乖戾的好儿子。
&esp;&esp;他们松了一口气,并对我的悬崖勒马表示赞赏。
&esp;&esp;然而,我却不似表面那样镇定。
&esp;&esp;他们虽然尚不清楚究竟是哪个女人把我害了,但是试探性的字眼当中隐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