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股柔和的力量却轻巧地把孩子带到了那人的面前。
“你好像很怕我?”少年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这声音比那风铃都要悦耳几分。
听得白羽都有几分痴了。
他很怕这个被称作少主的人,因为每个在白氏大宅之中,位居于高位的人,在父母的口中,都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妖怪。
“是……是的。”他犹犹豫豫地回答道,换来的却是少年的爽朗的笑声。
它的笑声里不掺杂任何的负面情绪,仿佛可以荡涤人的灵魂。
“别怕,拿去挂上,我给你变个戏法。”
少主仿佛唯恐他就此离去,便手把手比划了一个“顷刻花开”的法门,白羽头一回看到如此精妙的法术。
在此之前,他看的多是走街串巷的卖艺人,那些以虚妄代替真实的技艺,他往往不屑一顾。
但他看到少主手中的那一捧泥土,看着泥土里生出芽,而后长成一株亭亭玉立的花。
又在它掌中迅速凋零。
少主的神色仿佛有几分不愉,但又即刻消散。
“以后这个家,由我来当家做主,倒是要将这些风铃挂满整个屋子才好。”它那么淡淡地说道,白羽忙不迭地点头,而后与少主告别,蹦蹦跳跳地消失在了院子的尽头。
从那天以后,与少主的约定,就成了白羽一个人的秘密。
他替少主把白风铃挂满了天井。
那时候的夏日,白氏的祖宅再也不是万籁俱寂,风吹之后,叮当作响,悦耳动听。
每当此刻,少主总会仰着脑袋,露出它白皙犹如天鹅一般的脖子,而后晒着太阳沉沉睡去,而白羽总是挑这个时间离去,唯恐惊扰了少年的休息。
日子日复一日。
生活仿佛是一泓不起波澜的碧水,在偌大的庭院里,白羽每天都会见到那个躺在摇椅上的少年,它总是波澜不惊地在那儿独处。
仿佛一切都难以引起它的注意。
直到有一天。
白羽蹦蹦跳跳地在前厅游玩。
“今天是一个大日子。”这是父亲早上告诉他的言语,父母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这让白羽觉得可能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字。
那是红底黑字的“寿”。
是否是家主要过生辰?那确实是一件大喜事。
白羽从没有见过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主,但他也知道只有家主长生长存,他们的家族才会蒸蒸日上,绝不衰弱。
他恭恭敬敬地对着那个“寿”字行了一礼,在心中默念的是,家主老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天的白家大宅,再也不是只有那么几个人冷冷清清的模样。
从门外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不知道身份的人,他们有的衣着华贵,有的穿着古怪,还有几个孩子还藏在宾客的人流之中,他们发现了白羽,还俏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那是热闹的一天,他也看到了少主。
今日的少主却与往日不同。
它穿了一件黑色的羽衣,头顶戴了一顶奇怪的冠冕,不知道为何,所有人见到了它都行了一礼。它今日没有招呼白羽,甚至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地用手托着腮,眼神之中充满了不耐烦。
它修长的手指挥了挥,众人纷纷拜别。
白羽不经意地看了它一眼,它有一双深紫色的眼睛。
白羽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哪怕曾经的少主,都不如如今的它魅惑众生。
“尔等跋山涉水,历时数月,拜访我黎山白氏,某在此先行谢过了。”它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会猎之时,已经不远,尔等为何而来,某早已洞悉。”
“东主,小的愚昧,不知何时可以开启山庄?”
“咫尺之期。”它拍案而起,满座宾客无人敢出声质询,只能看着它震动衣袍消失在了宴会之上。
白羽满头雾水。
只是,自从那天起,谁也没有再见过白少主。
仿佛这个人本来就不存在于白家老宅之中一般。
白少主消失的那一日,黎山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白羽看着父母在屋子里整理衣装,一边说着近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白羽心不在焉地坐在床边,却听到的是父亲紧张地对一旁的母亲说:“孩子他娘,你听说了吗?城东又死了很多人……”
这样的传闻,白羽近来听了很多。
仿佛是有人在各处杀人如麻,黎山城里的居民不少都遭了殃。
这些人都视白家为靠山,所以出了事首先便来寻白家的庇护。
只是往日里收人钱与人消灾的白家这次却没有如约出面,反而是将出手的时间,一拖再拖。
而行凶者反而是变本加厉。
白羽有一个好友。
他那时候还住在白家大宅之外,总是有不少朋友,有一个与他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