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就是主弱臣强,皇上太过信任豫王,将来定会被其胁迫,皇上与豫王乃是亲兄弟,若是向豫王动手,难免落人口实,奴婢暗地里为皇上谋划,将来功成,奴婢愿承担所有罪责。”曹内侍说到这里,看向聂平:“皇上先不要杀奴婢,待奴婢做了该做的事,再去领死不迟。”曹内侍这番慷慨激昂之词,居然让孟姑姑有些动摇。“曹内侍京郊的别院也是为忠君置办的?”聂平的声音再次响起,曹内侍神情一僵不过立即反驳:“什么别院?皇上莫要相信贼子的话,他们就是在构陷奴婢。”聂平冷笑一声:“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暗地里为皇上谋划对付豫王的?你一个内侍,又如何能做到?”曹内侍想要说太师,不过嘴张开却又闭上,脸憋得铁青。聂平道:“当着皇上面也不能说出实情?”曹内侍道:“是不能让你知晓。”聂平向萧旻行礼:“皇上允许,微臣便退下。”曹内侍没想到聂平会这样做,一时哽在那里,虽然没有说话,大家也将一切看在眼里。孟姑姑的心彻底凉了,她盯着曹内侍:“你投靠了太师是不是?你一直都在为太师传消息。”曹内侍还想着如何脱身,一时没有否认。孟姑姑咬牙道:“皇上,就该将此人千刀万剐……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是如今的模样。”这次萧旻也点头:“嬷嬷说的有理。”眼看着小皇帝彻底对他失望,孟姑姑更是落井下石,他不可能再有活路,曹内侍干脆不再祈求,而是面容狰狞地向孟姑姑道:“没有我,你们也是一样,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老货,自以为是,你以为身边有多少人一心一意为你做事?你派去藩地的眼线,都是对你忠心耿耿?”“我呸,”曹内侍道,“这其中不知有多少,早就为旁人办事,能有今日,都是你的错,若是换一个聪明人为我等领路,我也不会这样选择。”孟姑姑一股怒火冲上头,眼前登时一黑,差点就站立不住。曹内侍见孟姑姑这般,心中一时畅快:“太师一直留着你在皇上身边,只是因为你够蠢,方便利用而已。” 吃些苦头曹内侍的咒骂让孟姑姑愤怒又无地自容。她平日可将曹内侍当成左膀右臂,重要的事从来不瞒着曹内侍,从未怀疑过曹内侍对皇上的忠心。想想那些日子她对曹内侍掏心掏肺的话语,在曹内侍面前咒骂太师,怨怼先皇不该寻这样一个辅政大臣。甚至在曹内侍的安排下,偷偷摸摸与皇上见面。她自以为一切掩饰的很好,将太师蒙在鼓里,哪知晓她的一举一动尽数在太师的监视之下,可想而知,她的那些举动在太师眼中可笑至极。孟姑姑腿一软,竟然连报复曹内侍的勇气都没了,她膝行几步奔着萧旻而来,在萧旻脚下磕头:“皇上,是奴婢对不住您。”就是因为她,才会让皇帝被太师耍的团团转。曹内侍看向萧旻:“皇上先不要埋怨太师,太师乃先皇钦封的顾命大臣,先皇怎么可能害您?都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才会让皇上对太师有了误会,太师吩咐奴婢留在皇上身边,断没有加害皇上的意思,就是怕……”曹内侍看了一眼聂平:“有心人会说什么话,离间皇上与太师,皇上想一想,太师可曾做过什么加害皇上之事?”“先是对付冯家,而后整饬朝堂,件件为了大齐的社稷和皇上着想,要说有什么私心,太师最多也只能是个臣子,等到皇上亲政了,太师也早就老了,自然而然会归政于皇上。”曹内侍的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这些话都是曹内侍投奔太师之后,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就是怕事情败露,他寻不到借口。“太师只能是个臣子?”聂平淡淡地道,“能暗中吩咐相王兵乱,还能掌控政局,在皇上身边安插眼线,离间皇上与亲兄,设法挑起兄弟相残……用我家王爷的话说,这其中哪一桩该是臣子所为?”曹内侍再次被聂平问住了。“不过就是有实无名而已,但日子久了,也许突然有一天他就不甘于如此,带着他的太师党另立新朝。”聂平说着又看向曹内侍:“曹内侍在皇上身边,将来必然掌管内侍监,这权柄你都看不上,你想要什么?从龙之功?”皇帝身边的内侍出卖皇帝,投靠太师,想要的肯定是现在的皇帝不能给的。曹内侍额头上沁出冷汗,他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他急切地道:“是太师吩咐奴婢做的,太师说都是为了皇上,只要除掉奸佞,皇上自然就明白太师的苦心,那时也就能将所有一切都与皇上说清楚。”“奴婢没想过要瞒着皇上啊,而且……奴婢若是不见了,太师定然会知晓,到时候……有人再从中作梗,恐怕就会酿成大祸。”不能一下子为自己脱罪,曹内侍只能暂时保住自家性命。不过曹内侍话音刚落,就看到聂平向萧旻禀告:“皇上,是否让人进来?”萧旻应声。片刻之后,一个人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