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盘子,而且摆满那张气派的石砌大方桌。
桌上的点心几乎都呈现吃一半的状态,李先生回头瞪李嗣,李嗣浅笑说:「来者是客。你教的。」
李先生没察觉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家里来了一群鬼,请不走、赶不走、退不掉,眼看小儿子恐怕会被迷去,他抱起小儿子冲上楼,匆匆收拾一些日用品跟衣物说:「我们先去一个大伯的庙里借住。等下再打电话跟你妈妈交代,晚点我会去接你哥哥姐姐。这里不能待。」
好好的一块风水宝地被他ga0到赖着十几只小鬼,李先生知道事情已不可收拾,出了一身j皮疙瘩,他连声音都有些抖。李嗣没表示意见,看父亲把东西塞进一个大包包後被拉着手跑下楼,经过刚才客厅,余光瞥见桌上的点心已经全都被吃掉,李先生一刻都不想再停留,可是电视画面却令他y生生停下来,僵y扭动脖子瞪着新闻画面。
那是一则事故报导,主播报告着事故的最新消息,说的是有个国内旅行团趁连假到山上赏花,结果因山路护栏没有定期检修维护,游览车翻落山谷,所有人都在今天下午确认罹难。画面下列出乘客名单,并且提到乘客多是家族旅游,名单中出现李先生的妻子、两个孩子和双亲的名字。
全都罹难……李先生不敢置信低头看着还被他握牢手的李嗣:「妈妈呢?」
「去找邻居串门子。」李嗣说。
「你哥哥姐姐呢?」
「去补习了。」
李先生指着新闻平声质疑:「你没看到吗?」
李嗣没有情绪的说:「他们的容器在那边。魂魄有回来。我没骗你。」
李先生瞳孔张缩,毛骨悚然,却不是因为家里的鬼或是突然得知的家人si讯,而是李嗣的反应太过冷漠,这孩子没有一点感情吗?几乎无机质的目光和声调,好像机器一样,他害怕得松开手,脱口对李嗣说:「你这个妖怪。」
李嗣微微眯眼,难得露出有点孩子气而困惑的表情,呆望着被松开而顿在半空的小手,轻声喃喃:「因为我没有跟你一样害怕伤心?因为我跟你不一样?」
李先生陷入混乱,他无法冷静判断,究竟是李嗣本来就不正常,还是李嗣是受了小鬼们的影响,又或者他自己被影响?他需要稍微冷静,逃命似的冲出屋外透口气,外面因为寒流的缘故,冷到呼x1会吐白烟,他大口喘息,情绪趋於平缓。
「不管怎样都是我的孩子。要先带他走。」李先生打定主意,妻儿遇难的事对他来说还没什麽真实感,但他知道自己只剩李嗣这麽一个儿子了,这块地已经不是他能碰的,他妻子讲得没错,不属於他的不该执着,早晚会留不住。
想定以後,李先生迈开步伐要回屋去接孩子去庙里躲一阵子,就在他踏出一步的同时,一辆没有开车灯的蓝se小货车朝他急驶而来,将他整个人撞飞。李先生太错愕,他不知道自己飞多远,脑海只有一个念头,想叫儿子快逃,可是开口只能吐出血泡和细碎的气音。
咕呃……嘶……呵……
屋里的李嗣听见一声怪响,浑身抖了下,他从被父亲抛弃的冲击里回过神,慢慢移到门口,巷子里停着一辆空荡荡的小货车,他父亲躺在稍远处的地上,一盏微h路灯恰好照亮那身影。
「爸、爸爸。」李嗣眼神流露诧异,他看路灯後方y暗处冒出一个人影走到他父亲身旁,不知道做了什麽手脚,那个人动作迅速,好像拿东西往他父亲身上扎了下就跑不见了。接着开始有人出来看情况,街坊邻居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李嗣被好心的邻居带进屋里安抚,但他听不进旁人说的话语,他只想着刚才的事。
他父亲的魂魄被取走了,季家、不,李家仅存他一个人了。
***
沦为孤儿的李嗣被暂时安置到某儿童之家,只是隔不到两日就来了一个自称是他阿姨的人来将他接走,这人就是段太太。李嗣不知道她是透过什麽关系,或用了什麽手段能办到这种事,他记得那天段太太打扮得很华贵,自己开着一辆红se名车来接他,路上她关心他饿不饿,有没有很难过,李嗣通通没有回应。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李嗣认出周遭环境,段太太这是要载他回家,回他们租住的那栋屋宅。段太太把车停在巷口不远的树下,拉着他直接略过城隍庙往巷尾走,他父亲陈屍的地方已经被清乾净,屋子看起来没什麽变化,这时段太太拿出一串钥匙把门打开,转头看他不解的表情好像有点满意。
段太太0着自己的大肚子,拉着李嗣走入屋内,开了灯,直接穿高跟鞋踩进客厅的木地板,她吐了口气说:「有个高人说我先生有大劫,想活命就只能出家。就在三天前他跑去当和尚了。所以现在所有小鬼的目标就是我跟我的孩子,那高人告诉我,我不该花钱买小鬼,我就算是当尼姑也无法挽回什麽,但他说只要我能悔改,也不至於万劫不复。」
李嗣想ch0u开手,可是被段太太牢牢抓着,他感觉她在发抖,情绪激动,後来发出压抑的哭声跪下来,怅惘道:「我想生下这个孩子啊。我万劫不复没关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