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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陛下饶命……”
我听司寝监的嬷嬷们说过,被宫里的贵人们迁怒也是常事,可是我没有想过自己会是冤魂。
许多年前,陛下就曾因着元贵妃,血洗过整个司寝监,至今嬷嬷们提及时眼内还有惧意。
龙息呼啸。
龙靴出现在我的眼前,靴尖勾住我的下巴,抬起了我的脸。
“陛、陛下……奴、奴婢没、没有……”
与榆殿下相似的面容,却没有半点榆殿下的温柔。
我想起在榆殿下倒地后,我下意识地护住他,他却递给我一块玉符,仿佛安慰我般笑了笑:
“你、你先回去,待、待在母、母妃身边……”
我摇了摇头。
秋风萧瑟,城楼上是这样冷,我舍不得放下他。
陛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朕看在阿姊的面上,赐了你弥姓、给了你弥家出身的恩惠,连你犯上都没有计较……你却有意接近榆儿,引着他去了宫外……”
他一条接着一条,冰冷地吐出我的罪状。龙威是这样盛,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从未有意接近过榆殿下。
可我也不敢辩白,陛下本就厌恶我。而在很多年前,陛下也曾赏过司寝监观刑——那是在御前冲撞了陛下的罪人,剜眼割舌,可怖极了。
“朕当初就不该留下你……真是孽种……”
陛下已经定了我的罪。
我从未探究过我的来历,但我也大概猜的出,我是元贵妃入宫后、与旁的男人苟合的产物。
这是我的原罪,对于陛下而言,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把她交给慎刑司……这个奴婢没说实话,叫他们务必审出实话来……”
陛下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我的奶子上,剧痛袭来,我想大约是我的肋骨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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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官们伶俐,登时便有人去传召了。太监们躬身进来,要把我拖出去受刑。
“陛下……”
我刚被提起,原本侍立的魏爷爷却跪了下去。陛下回过头去,遂听他求道,
“榆殿下遇刺,是弥娘子莽撞,陛下要替榆殿下出气也是应该的……只贵妃娘娘身怀帝裔、素来辛苦,若罚重了弥娘子,贵妃娘娘那里……”
陛下的厉色稍缓。
提起我的太监们松开了手,魏爷爷爬到桌案边,端了青玉杯,又膝行上前,奉与陛下。
“你倒是提醒朕了……”
陛下的眸内闪过一丝阴狠,我怕得心内一颤,
“既是如此,便把司寝监那些东西们叫过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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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奴婢们该死!”
司寝监的嬷嬷们到的很快,她们一进殿便是一大拜,将头磕出格外的响声来。
“你们司寝监真是越来越本事了……”
宫里的贵人们若想株连,便是宫外养的猫儿、狗儿都要遭罪的,何况是教导出我这个“罪人”的司寝监——他们必将承受雷霆之怒,然后再将这怒火加倍地施在我的身上。
“陛、陛下,奴、奴婢们该死,求、求陛下给奴婢们一个将、将功补过的机会……”
将功补过。
从方才陛下要叫来嬷嬷们时起,我便一直发着抖。此刻听到嬷嬷们咬牙切齿的话,更怕得尿了出来。
“朕便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嬷嬷们俱匍匐在地,听着陛下的吩咐。她们是最忠实的奴仆,必会将在陛下处受到的屈辱,百倍、千倍地向我讨回。
“这个奴婢没有说实话,你们想法子问出实话来……不拘用什么法子,只一条,不许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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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其他宫人在乾宫庭院内受刑,我被带回了司寝监。
“甲二十三,别怨咱们,既见罪于陛下,在这宫中便当不成人了……”
只不过数个月,再回到司寝监,我竟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这是司寝监的刑房。
我被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掌事嬷嬷的眼内冰冷,她已经动了叫我生不如死的心思了。
宫人端来了一碗汤药。
“给她灌下去,当人当久了……怕她都不会发骚了呢……”
那是一碗深褐色的汤药。
我从前见嬷嬷们给旁的牝犬灌下去过,才半碗,便满面春色,口水和淫液流了一地,再后来她便痴傻了,被摆在厕行里做了厕奴。
“不、不……嬷、嬷嬷,奴、奴婢没、没有……”
未及听完我的哀求,便有嬷嬷拽起我的头发,狠狠地掴了我两个耳光。
“你他娘的忘了咱们司寝监的规矩了不成?母狗!奴婢那是当人才能叫的,不是你这种母狗叫的!”
我被打得眼前一片漆黑,遂又被抓起头发,捏住鼻子、掰开嘴巴,被迫地吞下了一整碗发情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