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他的位置跟余坤不同地方，他咬在他的颈部另一侧。他狩猎太多次了，自然也遇过已经被同类标记过的猎物。而他看上的人一个也跑不了，所以他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让猎物身上沾满自己的味道。

他大概算是觉醒最早的一批，刚开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去袭击别人，後来他发现一些共同点，那些猎物们的身上都有一股特殊的香味，从後颈的腺体散发出来的，只要咬住这个地方，猎物就不会再挣扎了。

而被二次标记的猎物下场则会比较凄惨一点，两股不同的信息素会在体内产生碰撞，谁的强势谁就赢了。

“呜……”孙宇航瞬间就腿软了，往後坐倒在椅子上，不只被咬的地方疼痛，身体也不舒服极了，“……老师，你做什麽？”

事到如今，杜斌也不用装了，为人师表的外皮褪下了，里头是丑陋的阴暗面，眼镜後面的双眼泛着灰绿色的光芒，一副嗜血吃人的模样。

孙宇航被杜斌这模样给吓到了，但更令他害怕的是，他看见那双泛着阴绿色的可怕眼睛，那不是人类会有的瞳色。他怕得往後退去，退到了墙角边：“你……到底是什麽……怪物……”

“怪物？”杜斌笑了。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近，把孙宇航逼至无路可退：“那你知道跟你做爱的那个男人也跟我一样是个怪物吗？”

孙宇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什麽：“你骗人。”

杜斌可没有替同类掩饰的必要，他也不怕曝光，因为最後落在他手中的猎物都会被他玩死：“原来你被蒙在鼓里了，真是可怜。你应该知道最近的袭击案件吧，现场留下来那些难以解释的爪痕与怪力……那是发情的狼人在寻找猎物，找像你一样会散发出香甜气味的人。”

孙宇航知道余坤的出现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他不愿意去细想，一味地反驳道：“不……那不是他……”

杜斌哈哈大笑，他看得出来孙宇航在自欺欺人，但逗弄这样的猎物最有趣了：“是不是他不重要。你知道做爱的时候他在想什麽吗？动情的时候狼会不自觉地伸出爪子，他或许就在想着把你撕碎吃进肚子里，又或者利用标记逗你玩你，让你无条件服从……他是不是干得你很爽？让你总忍不住沉浸在快感里，像个荡妇一样呻吟尖叫……”

“标记？”他下意识摀住自己的脖子。

孙宇航一脸茫然的样子让杜斌更乐了，他从没见过这麽笨的同类，不但欺瞒猎物，甚至还保护他。对杜斌而言，得到这种能力就是高人一等，可以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而会散出香气的猎物就是最低贱的那种，是食物也是玩具。

“是的。你以为这真是爱吗？”杜斌讽刺地笑，他喜欢看猎物痛苦的样子，“就像我咬你一口，你也拒绝不了我一样。”

“不……不要……”

余坤突然就感觉不到孙宇航的气息了，好像他留下的标记已经失效了一样。他瞬间就慌了，也顾不得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匆忙就往外头跑去。

他到了学校里，找几个孙宇航比较常出现的地方，他的同学们都说中午过後就没看见他了。

余坤深感不对劲，不可能连一个看过他的人都没有。

他突然想起早上在校门口看见的那个男人，问孙宇航班上其中一个同学道：“你们今天早上都有什麽课？”

同学说了两堂专业课的名称，又提到新来的老师。

余坤又问：“新来的老师？他人在哪里？”

同学张了张嘴，居然也说不出来：“对欸，奇怪，新老师的办公室在哪里？”

同学转头问其他人：“你们知道吗？”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他们都记得新老师有自我介绍过，但却完全不记得内容了，像是这件事从记忆中抹去了。

余坤终於知道为什麽会直觉那个男人危险了，因为他也是同类。只有同类才能有对人心理施压的能力，但他为什麽察觉不到这个男人的气息？是隐匿起来了吗？怎麽做到的？

他这下更待不住了，既然问不出来，那只好一间一间找。

他从最顶楼开始找起，由上往下，连空教室也不放过。而在打开其中一间偏僻的办公室时，他看见一室凌乱，空气里有孙宇航的味道，证明他不久前待在这里过。但这味道又与平常不同，混了其他同类的气息。他被那个男人给咬了……

余坤忍不住愤怒起来，连忙走进办公室内看看有没有什麽留下的痕迹。

少年似乎拼命挣扎过，从椅子上到地上都有拖行的痕迹，地上血迹斑斑，是受了伤。这些痕迹最後来到一扇打开的窗边，就消失不见了。

那个同类带着少年从这里跳了下去。为什麽？

对了，是因为那人感觉到自己靠近了。

对方大概没想到自己离这所学校这麽近。这个男人享受狩猎的乐趣，却不愿意与自己正面冲突。是怕麻烦，还是什麽原因？

他现在追上去或许还来得及。

他从五楼高的地方攀爬下去时，还能发现一些遗留下来的血迹。